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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2页）

&esp;&esp;再或者，他长大后会不会对我说：请夫人不要再看我了，丢人得很。

&esp;&esp;想着想着，我的心就揪得疼，尽管我知道，这些事没有发生，是我自己虚构出来吓自己的。可，就是不安难受。

&esp;&esp;不知不觉，已经到深夜，马车摇摇曳曳行到了家里。

&esp;&esp;离得老远，我就看见门口的檐下挂着宫灯，守着两个持刀护卫，我打着伞往家里走，地上的积水早都将我的绣鞋浸湿，脚冻得厉害。

&esp;&esp;进了内院，我发现上房亮着，而胡马则披着斗篷守在门口，他瞧见我了，忙笑着见礼，嗔道：“夫人怎么才回来呢，小木头等了您一晚上，都睡了呢。”

&esp;&esp;“陛下呢？”

&esp;&esp;我笑着问。

&esp;&esp;“在里头看奏疏。”

&esp;&esp;胡马帮我将伞收起来，他上下打量我，一怔，柔声问：“夫人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esp;&esp;“没事。”

&esp;&esp;我笑着摇摇头，道：“去帮我准备点热水，我待会儿洗洗。”

&esp;&esp;说话间，我就进了屋子。

&esp;&esp;屋里又香又暖，往前瞧去，李昭此时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支朱笔，仿佛在批奏疏，又仿佛在发呆，甚至连我进来了，他都没察觉到，蓦地，他猛一抬头，眼里闪过抹心虚愧疚之色，看着我，强笑道：“回来了呀。”

&esp;&esp;“嗯。”

&esp;&esp;我点点头。

&esp;&esp;我们俩谁都不说话，各自沉默，忽然又同时开口：

&esp;&esp;“朱九龄……”

&esp;&esp;“朱九龄……”

&esp;&esp;我们俩又同时停顿住，再次沉默。

&esp;&esp;良久，我笑着问：“儿子呢？”

&esp;&esp;李昭将早已干涸的笔搁在砚台上，下巴朝里努了努，柔声道：“睡着了。”

&esp;&esp;“你该看着点。”

&esp;&esp;我行到内间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轻声道：“他现在会爬了，万一醒来摔下炕，该怎么好？”

&esp;&esp;“哎。”

&esp;&esp;李昭应了声。

&esp;&esp;忽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妍妍，陪朕喝一杯吧。”

&esp;&esp;老秦酒都过去了

&esp;&esp;陪朕喝一杯？

&esp;&esp;他说出这般颓靡的话，再加上方才我们俩异口同声说出“朱九龄”这三个字，我就基本能确定，朱九思的那封催命信和他脱不了干系。

&esp;&esp;“好呀。”

&esp;&esp;我应了声，抬手将碍事的面纱取下，对他笑道：“妾身这就去备酒菜。”

&esp;&esp;说罢这话，我先进去内室看了眼熟睡的儿子，随后默默往小厨房行去。

&esp;&esp;小厨房因要彻夜供应热水，故而炉灶一直有火，倒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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