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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路言其实并不困，可那边顾戚已经躺在了床上。

&esp;&esp;他正在想要不要下楼坐一会儿，顾戚问了一句：“不困？”

&esp;&esp;路言不置可否。

&esp;&esp;顾戚起身，走到窗边，把帘子拉上，只留下一小条缝：“不困也躺着松松神。”

&esp;&esp;“只睡了几个小时，又吹了风，别感冒了。”

&esp;&esp;路言有种预感，要是他不睡，顾戚也不会睡，只好躺下。

&esp;&esp;路言闭着眼睛，也想听顾戚的躺着松松神，可很多念头却不听使唤，一股脑冒出来。

&esp;&esp;有读书时候的，有年纪更小一点的，还有这两天的。

&esp;&esp;很杂，偶尔还错了位。

&esp;&esp;“言言。”顾戚的声音像是一隙风，一下子拐过来，将那些念头轻飘飘吹散。

&esp;&esp;路言下意识应了声：“嗯。”

&esp;&esp;顾戚被路言这带着点鼻音、所以听起来格外软乎的“嗯”，弄的心都停了一拍。

&esp;&esp;他笑了下：“要不要说说话？”

&esp;&esp;路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说什么？”

&esp;&esp;“以前读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却没做的事？”

&esp;&esp;想做却没做的事……

&esp;&esp;“没有。”路言回道。

&esp;&esp;路言没有骗顾戚，是真的没有。

&esp;&esp;他好像天生就缺少一种“冲劲”。

&esp;&esp;就像诊疗室那个医生不下一次跟他说过，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sp;&esp;周易也跟他说过，要找到自己的目标。

&esp;&esp;考试、比赛、拿奖，他都在做，可好像也算不上什么目标。

&esp;&esp;因为所有人都在做，他只是做的稍微好一点，仅此而已。

&esp;&esp;好像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esp;&esp;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也很少从这些所谓的“成绩”里，找到满足感，越长大越是这样。

&esp;&esp;“有意思的事呢？”顾戚似乎对路言的答案一点都不惊讶，直接开口。

&esp;&esp;路言这次没回答。

&esp;&esp;因为他没什么特别想做却没做的事，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

&esp;&esp;而顾戚已经侧过身来，从仰躺着变成了看着路言。

&esp;&esp;“那现在呢？”

&esp;&esp;路言一下子睁开眼睛。

&esp;&esp;当他再度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所有错位的记忆，全都清空了。

&esp;&esp;只留下顾戚说的那几句话。

&esp;&esp;“以前没有的，就留在现在，留给以后。”

&esp;&esp;“你可以慢慢想，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试。”

&esp;&esp;“不急。”

&esp;&esp;“我陪你。”

&esp;&esp;最后一天的行程，被林季他们一条一条删去，那张满页的计划单上，最后只留了两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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