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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读的饱含深情,同时眼角的余光不忘观察从窗边走过的夫子。
&esp;&esp;纪方的话,只得咽下。
&esp;&esp;苏凌是在夫子之后走进的学堂,奇怪的是,夫子只抬了抬眼皮,半句指责也没有。
&esp;&esp;他的书桌一向干净,不多的几本书整齐有序摆放在右手边靠窗的地方。而书本旁边,则是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帕子旁有一块拇指大小的事物,被锡纸包裹着。
&esp;&esp;眉头轻皱,他视线掠过帕子,在锡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剥开了锡纸。
&esp;&esp;淡淡的甜味萦绕鼻端。
&esp;&esp;……饴糖?给他的饴糖?
&esp;&esp;坐在他前面的程寻此刻正摇头晃脑:“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
&esp;&esp;苏凌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小孩儿玩意。
&esp;&esp;他用两根手指拈起饴糖,本欲随手丢到窗外。可是刚一抬手,却又停下,用帕子包住,放在旁边。
&esp;&esp;还是不扔吧。这还是他今年收到的文库相逢
&esp;&esp;话音刚落,纪方就变了神色,唇边刚刚浮出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呆愣愣地看着程寻,见对方同样一脸懵后,他才又将目光转向了苏凌:“你说——什么?”
&esp;&esp;他是不是听错了?程寻不是说跟学院里的任何人都不亲近么?怎么听苏凌的意思,仿佛是程寻私底下赠糖给他吃?
&esp;&esp;苏凌轻笑:“没说什么,不是说要去膳堂么?”竟似是不再提方才之事。
&esp;&esp;程寻尴尬极了,飞快地扫了苏凌一眼:“那你们去膳堂,我也要回去了。”不等两人说话,她直接转身离去,初时步伐正常,再后来越行越快,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esp;&esp;“纪方,快一点!再迟些就没饭了。”守在门口的温建勋耐心几乎告罄。
&esp;&esp;“知道了。”纪方应着,他走了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苏凌。苏凌正不疾不徐地行来,眉眼温和清隽,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esp;&esp;纪方再定睛细看,却仿佛只是错觉。早课前,程寻站在苏凌座位旁边,说要还苏凌东西的场景蓦地浮现在他眼前。
&esp;&esp;苏凌说的未必是假的吧?——如果是假的,程寻早就反驳了。
&esp;&esp;纪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esp;&esp;程寻走了好远以后,才意识到不对。怎么二话不说就走了?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吧?她心虚什么?她虽然潜意识里把苏凌当成“自己人”,也的确给苏凌桌上放了一块糖,可那又说明什么?
&esp;&esp;只能说明她跟苏凌不熟啊。若真熟悉,岂会不知道苏凌的喜好?
&esp;&esp;这么一想,程寻的心虚和不自在减轻了一些。
&esp;&esp;苏凌不喜欢糖,那就不喜欢呗。
&esp;&esp;等回到家,程寻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决定先放下此事,好好学习。——期间她倒也曾犹豫,要不要向纪方解释一番,转念一想,好像没有必要。
&esp;&esp;一点小事,她若郑重解释,反而显得小题大做。而且她答应了二哥,要远离同窗。——当然,也许她要远离的,除了纪方,还有苏凌。
&esp;&esp;她不大能理解苏凌忽然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有点怪怪的。
&esp;&esp;程寻没再想起这个小插曲,她认真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月测。
&esp;&esp;崇德书院自建校之初,就规定每月月末各科进行测试,排名次后张贴在书院学堂外的公告墙上。——就跟朝廷邸报手抄版贴在一处。
&esp;&esp;这是关乎面子的大事,程寻不想怠慢。
&esp;&esp;纪方有心再问一问程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见她一心读书无暇顾及俗事,满肚子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悻悻地翻开了书。
&esp;&esp;或许是临阵磨枪起了作用,纪方此次月测发挥还不错。
&esp;&esp;书院规定,每月初一十五,学子不必上课,可以回家休息。崇德书院的学子多是京城人,纪方、温建勋、云蔚等人在月测结束后,就跟着来接他们的家人回京城。
&esp;&esp;学子走了大半,学院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留在书院的学子们,或去街上闲逛,或去山间玩乐,各有各的消遣。
&esp;&esp;程寻则难得换上了女装,不再刻意涂黑粉掩饰容貌的她,身着浅绿色的翡翠繁纱裙,更显得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esp;&esp;嫂嫂卢氏含笑打量着她,笑道:“可惜呦呦没有穿耳洞,若是再配上耳坠子,那才好看呢。”
&esp;&esp;程寻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连连摆手:“不不不,嫂嫂,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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