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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第1页）

&esp;&esp;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esp;&esp;李家曾为百姓带来丰衣足食、繁荣安定的太平盛世，曾建立庞大的帝国，但后来它腐朽了，衰败了。

&esp;&esp;武宗确实没有遗憾，他看透一切，他尊重所有人的选择。

&esp;&esp;九宁翻开札记，缓缓念出其中几句。

&esp;&esp;“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

&esp;&esp;百姓最为重要，国家其次，国君为轻。所以，得到民心的做天子，得到天子应允的做国君，得到国君应允的做大夫。国君危害到土神谷神——国家，就改立国君。

&esp;&esp;这江山，不是哪一位君王的，它属于老百姓。

&esp;&esp;李昭脸色微变。

&esp;&esp;九宁合上札记，“堂兄，如果现在你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可以在几年内结束乱世，但必须换一个君王，一个是李曦继续做皇帝，而分裂的局面还要持续一百年，你会选哪一个？”

&esp;&esp;李昭垂下眼眸，朦胧的夕光打在他脸上。

&esp;&esp;九宁知道他的选择。

&esp;&esp;李昭会选改头换面的王朝。他们将成为新王朝最忠实的拥护者。

&esp;&esp;底层老百姓不关心大明宫的主人到底是谁，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他们就效忠于哪一方。

&esp;&esp;王朝更替，势不可挡。

&esp;&esp;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sp;&esp;夕光渐渐黯淡下来，李昭咳嗽几声，轻轻道：“你呢？你选

&esp;&esp;天黑了。

&esp;&esp;大明宫内灯火辉煌，彻夜不息。

&esp;&esp;伤兵全部依序撤进内城，同样进内城躲避乱军劫掠的老百姓自发帮忙搬运守城器械，一架架□□送上箭楼，所有官员都出来守城，长剑在夜色中折射出一道道寒光。

&esp;&esp;九宁头戴玉冠，一袭皂色锦袍，像模像样佩了把宝剑，在卢公和刘将军的簇拥下登上城头。

&esp;&esp;夜色浓稠，看不清远方群山轮廓，黑色原野之上散落一地密密麻麻的摇曳星光——那是敌营的篝火。

&esp;&esp;凤翔节度使虽然狼狈逃出城，但并未损失精锐，收拢残兵后很快就地驻扎。他们的营盘扎得很稳，到傍晚时，又有两路乱军和他们汇合。

&esp;&esp;白天时他们故意纵马至城墙下叫骂，激怒守城将士。

&esp;&esp;炎延和杨涧虽然年轻，但都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而且刚好听不大懂对方的方言，没有理会。

&esp;&esp;刘将军这些天殚心竭虑，神情疲惫，眉头紧锁，沉声叮嘱守城将士加强戒备。

&esp;&esp;九宁出现在城头完全只是为了激励守城将士，不想多耽误刘将军的正事，和卢公交谈几句，转了一圈便转身走下台阶。

&esp;&esp;夹城内聚集了许多百姓，夜已深了，他们还未休息，等在城墙下，林立如堵。

&esp;&esp;九宁刚步下石阶，人群里传出一阵呼声：“公主来了！”

&esp;&esp;众人激动不已，都围了上来。

&esp;&esp;“公主，京兆能守得住吗？”

&esp;&esp;“公主，圣人还在成都府？圣人什么时候回京兆府？”

&esp;&esp;“公主会离开京兆吗？”

&esp;&esp;亲随立刻警惕起来，挡在九宁周围，手按在刀柄上。

&esp;&esp;九宁示意无事，抬起头，环顾一圈，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恐惧和凄惶的面孔，缓缓道：“诸位父老，我身为武宗之女，誓与京兆共存亡。”

&esp;&esp;她语气平淡，唇角微微翘起，眉眼间一缕淡淡的笑意，夜色下肌肤白如初雪，容色倾城，火把放出的昏黄光芒笼在她身上、脸上，周身一层薄薄的晕光。

&esp;&esp;守卫的将士们握紧长|枪，附和道：“誓与京兆共存亡！”

&esp;&esp;呼声开始很低沉，很杂乱，后来加入进来的声音越来越多，慢慢变得整齐而响亮，无数道声音汇合在一处，一声一声，像海浪一样起伏奔涌，回荡在高耸的城墙之上。

&esp;&esp;震得人心头发颤，耳膜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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