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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再打量一番眼前艳妇,含笑道:“原来是夕君姐姐,桃华初来乍到,以后请姐姐关照。”

&esp;&esp;“妾不敢。”夕君一脸恭顺,我一时也难辨真伪。

&esp;&esp;其余有名分的夫人也一一上前拜见,我都含笑答礼。我一直以为,父亲的宫里,只有半夏的美貌才能和我匹敌,原来姬允的宫,也是一样的。

&esp;&esp;孩子总归是孩子,刚才还彬彬有礼,一会儿就露了本性。庆父并不安份,拿我给他的鲜果掷台上的舞伎,夕君怕他扰到我,就让人抱走了,我也由着他去。

&esp;&esp;酒过三巡,人声渐渐嘈杂起来,长袖也舞得越发缭乱。笙歌鼎沸,对我这个害怕落单的人来说总是好的,我试着融会其中,直到姬允夺下我手里的酒觞,这场盛宴才终告结束。

&esp;&esp;我派人把父亲送回驿馆,明日他就要启程回国了。临行前,他又交代了几句话,看他的神色,许是什么要紧的话,我也没有听进去,不过一直点头应承。我低着头,视线落在他握着剑柄的右手上,那只无数次持剑冲锋的手,已经老态毕露。我站在宫门口,目送他的马车远去,隐约感觉这一别就是生死之别,却不敢多作深想。

&esp;&esp;回到后宫,已经累得瘫软无力,整个身子都埋在浴盆里,不愿再动。昨日马不停蹄,今日又疲于奔命,我不是怕身体上的负荷,怕只怕这种喧嚣之后的沉寂,一旦停下手脚,就有相思蚀骨。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天,又叫我如何消受?

&esp;&esp;“公主,水凉了,您出来吧,别又冻着了。”果儿来劝。

&esp;&esp;“那就添些热水。”

&esp;&esp;“您已经洗的够久了,手都泡白了。”

&esp;&esp;果儿的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我转身看去,姬允站在屏风处,眼神混沌。

&esp;&esp;华衣底下,谦恭背后,也是食色之性。我被姬允从水里捞出来,横陈榻上……一觉醒来,已是覆水难收。

&esp;&esp;一大早,又是一番耳鬓厮磨,姬允才肯上朝。

&esp;&esp;果儿进来伺候,身后紧跟一人,她道:“公主,您看谁来了?”

&esp;&esp;我循声望去,惊道:“阿苏!你怎么会来?”

&esp;&esp;同缘

&esp;&esp;我脸上潮红未退,妆乱钗脱。一见阿苏,心弦一颤,仓惶四顾,倒像做了什么暗昧之事被人撞破。

&esp;&esp;“公主,只有我一人。”阿苏垂首道破。

&esp;&esp;“哦”,我心里一阵凉,又道:“你不在世子身边,怎么跑来这里?”

&esp;&esp;“您一离开,世子就解禁了。他曾快马加鞭追上您的队伍,但不敢上前,只能一路目送至烁水。世子还要前行,属下等力劝,方才作罢。遂命我一路保护公主,到了鲁国,就留在公主身边,听候差遣。”

&esp;&esp;“你是世子身边的老人了,来我这里,他怎么办?”

&esp;&esp;“还有阿费。”

&esp;&esp;我点头不语,挥退阿苏,示意果儿进来伺候。我吩咐果儿:“他若愿走,我也不留。他若愿留,你就好好安顿他,让他暗地里保护吧我。”我不愿这人时时出现在我眼前,省得睹人思人。

&esp;&esp;我换妥了衣衫,就命人把早膳送到花园里去用。我的自由是一场交易所换,得来不易,故再不愿意时刻困在六面墙中。

&esp;&esp;才吃几口,就见庆父追着蝴蝶跑来我这厢。我给了他一块甜糕,问道:“这个时辰了,怎么不在书房里?”

&esp;&esp;他咬着甜糕,囫囵道:“那里没意思,我不愿去。”

&esp;&esp;“你不去,倒没人管你?”

&esp;&esp;他听我这话,警觉看我,倔道:“我君父和母亲都不管,你要管我吗?”

&esp;&esp;“哦,你昨夜不是唤我母亲的吗?”我终究没有长大,竟和个孩子计较起来。

&esp;&esp;他的话和糕一起噎在嘴里,白我一眼,小声道:“才不是你!”

&esp;&esp;宫里豢养的几只白鹤款步走进亭子,啄食地上的甜糕碎屑。庆父一脚踢开靠近的一只,惊得其余几只四散奔逃,扑扇起翅膀,落了一地白羽毛。

&esp;&esp;果儿上前护住我,几个宫娥赶来,朝身后招呼:“夕夫人,公子在这里。”

&esp;&esp;夕君急急跑来,一见到我,略有错愕,复又神色如常,恭敬道:“君夫人在这里,夕君给君夫人请安了。”她一把拽过庆父藏在身后,又道:“小孩子不懂事,若扰了君夫人,请君夫人见谅。”

&esp;&esp;我笑道:“姐姐哪里话,庆父在我这里很好。只是……这孩子正是读书的年纪,倒没有请先生吗?”这本不关我的事,只是我自己在书房里长大,深知里头的好处,就希望其他孩子也能知道。庆父这孩子顽劣,与小白不同的是,他的顽劣里头有一种粗鄙,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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