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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出发（第3页）

&esp;&esp;毕竟问天当初主动找上自己交易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不是，更准确的来说，是应配得上他才智该有的人生。

&esp;&esp;他也依他付出的条件，为他改命。

&esp;&esp;他用来交换的代价，是爱情。

&esp;&esp;记得当时他为此还犹豫了很久。

&esp;&esp;而自己每当看到他和公主那个互动，谈过爱恋、结过婚，还曾有过女儿的自己，一点都不难猜出，这明知自己已经卖出爱情的傢伙，从来就没有想要放弃爱情。

&esp;&esp;该说蠢呢？还是傻呢？

&esp;&esp;哼，说别人，自己也是吧！

&esp;&esp;明知天命如此，还硬要闯。

&esp;&esp;近四十六年前，妖界比现在还要乱，生灵涂碳，梟雄与英雄，强盗和仙圣，罪恶和功德，不过是在无数成与败间不断转换。

&esp;&esp;孰对？孰错？

&esp;&esp;也许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

&esp;&esp;人也好，仙也好，妖也好，精灵也好，其他生灵都好，本性最原始的欲望，一但原本约束的法则被推翻，这些慾望就如野火效应般，越烧越烈，越烈越广，最后把世界焚烧怠尽，新天新地诞生，然后，又轮回般再次兴盛、衰败、破坏、重生。

&esp;&esp;当年他改道，凭着老天生给他的天命，和过去大半辈子磨练出来的才干，虽然在这当中不得不找了几个打手代劳，自己在后面操控运筹，但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拿下大半山河，这当中包含了早已灭国半世纪的黑森帝国。

&esp;&esp;他找了六个同伙，这六个同伙，有人类，也有妖精，他们与自己签下契约，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某种特定的目的。

&esp;&esp;而每一次签下的契约，他很清楚，这些都不会长久。

&esp;&esp;前半的时间，一切依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的还蛮顺利的，征服了好几座妖界重要的城市、要塞、粮地、矿区等等。

&esp;&esp;直到黑森狼族又东山再起、捲土重来，二十多年来，当初六个部下，不如说是听命于他的同伙，一个个都死了，剩下恪天。

&esp;&esp;难道天运真的不可改变？还是自己误解了当时窥探到的天机？还是自己看得不够透彻、抑或是只窥探到一小部份？

&esp;&esp;不对，如果真的不可改变，那么，那个横空出世的女人，同自己一样，生来就带天命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老天也有被飞来意外的时侯？

&esp;&esp;他抱着沉睡的白鸟，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跳动的火堆。

&esp;&esp;时时舞动的火焰映着他的褐发和琥珀色的双眼，表情凝结着。

&esp;&esp;在这样下去，就是一个输字。

&esp;&esp;不过，我可不想输得那么难看。

&esp;&esp;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白鸟轻轻放到一旁，站起身，走向墙壁旁一个半人高的雕纹木柜，拉开最左边的柜子，取出一块血红晶莹的方石，再松开束在脑后的小马尾，扯了根头发下来，穿过血色方石，两手一拉，成了褐色的皮绳，戴进脖子后，朝房门走去，正要伸手向门把时，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停下来，改成握拳，往金浮雕的门上，轻重不一的，叩了七下，然后，再稍微退到一边。

&esp;&esp;几分鐘后，门从外面打开，穿戴整齐的恪天看了一眼门旁的离天，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离天大人——」

&esp;&esp;「这么晚了一定在床上办正事吧？」

&esp;&esp;「我——」

&esp;&esp;「进来，走吧！」

&esp;&esp;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问了嘛……

&esp;&esp;恪天心里忍不住碎念，一边赶紧跨进房里。

&esp;&esp;离天关上门，握住黄铜色的门把转，往左转了六圈，再往右转了六圈后，稍微用力将门把往前推到底，朗声道：「格拉朗外的小径。」

&esp;&esp;说完，后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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