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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你们不要我，是他照顾我。他住院，你们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哪怕一次也好，你们不肯我来，说的也是，管好自己，专心学习，小孩帮不上忙。现在他没了……他怎么，突然没了呢……”

&esp;&esp;他弯着背脊，不可自抑地发抖，像是恐惧，感觉到冷。

&esp;&esp;“你是怪我吗？”

&esp;&esp;她的咬字泾渭分明地区别出“你”和“我”。

&esp;&esp;“你觉得我还不够累吗？”

&esp;&esp;殷显一声不吭。

&esp;&esp;他妈叹了口气，不再与他多言。

&esp;&esp;医院的门诊大厅，母子面对面站着，却比陌生人更生分。

&esp;&esp;王结香意识到：即便是上个周目，殷显独自跑来医院，遇见的他妈妈，她也会是同样的一番说辞。

&esp;&esp;她的话很现实。

&esp;&esp;殷显是小孩，帮不上忙。

&esp;&esp;可，这样太没人味了。

&esp;&esp;要能领养殷显就好啦，王结香想。

&esp;&esp;她默默地看着他，搓搓鼻子，替他流了点不值钱的眼泪，为15岁的殷显，为往后的殷显。

&esp;&esp;世界正在重置。

&esp;&esp;四周的空间，以少年手里紧握的那张死亡证明为中心，极速地扭曲着。

&esp;&esp;医院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esp;&esp;支离破碎的空间，只剩王结香和那个小少年。

&esp;&esp;这一夜，已经离如今的殷显多么遥远。

&esp;&esp;可还有一个殷显，一部分的殷显，被困在这儿。

&esp;&esp;他迈不过这道坎，困在黑黑的房子里，心碎无数遍。

&esp;&esp;“殷显。”

&esp;&esp;王结香叫他名字。

&esp;&esp;他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强忍着泪。

&esp;&esp;“下一次，约好了下一次。”

&esp;&esp;她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跟他保证。

&esp;&esp;“我一定再快一点，带你见你姥爷。”

&esp;&esp;赶时间

&esp;&esp;王结香站在老宅的客厅，正前方的那座老钟准点报时。

&esp;&esp;“铛——铛——”

&esp;&esp;一共响了七声。

&esp;&esp;时间被拨回夕阳未落的傍晚七点。

&esp;&esp;王结香出门牵车，骑向上个周目探索出的，通往第二中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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