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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第2页）

&esp;&esp;离开之后，贺玄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容真说道：“顾久煜应当在某一世之后，发现了这个小世界的不对劲，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带着清晰的记忆一次次参与轮回，碍于规则的限制，他无法将自己发现的真相说出口——当然，他发现的真相也是浅薄的，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以为罪魁祸首是我。”

&esp;&esp;“在混沌不清的这个小世界中，如此清醒地活着，或许才是真正的痛苦。”容真轻声说道。

&esp;&esp;贺玄灵牵起了她的手，没有再说话，所幸这一切都结束了，只是这结局并不是完满的，而是留下了一丝伤疤，但……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了。

&esp;&esp;容真本想先回天岚门里问乔雪踪有关薛景岚的事情，但在半道上，她被一个故人拦下了，看着她明艳的面庞，容真竟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esp;&esp;“姚姑娘。”容真看着姚青露点了点头，此时的姚青露已是元婴修为，她扬起头看着容真，目光复杂。

&esp;&esp;“容……”姚青露思考了很久，最终才唤了一声，“容掌门。”

&esp;&esp;容真不喜这个称呼，但也不得不应下，是了，薛景岚不在，她自然要担起掌门的责任，即便这门派中只有两人。

&esp;&esp;“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问题吗？”姚青露定睛看着容真，脆声说道，“我说我曾面临一个选择，但当时碍于帝吾的规则限制，我无法将这个选择的具体内容说出口。”

&esp;&esp;“我知道帝吾会提前告知一些倒霉修士有关未来的走向，强迫我们做出某些选择，他好在我们这种纠结痛苦的情绪中吸取力量。”帝吾陨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容真昏迷很久，所以有关于此界的真相也传开了，很多人都接受了他们曾经的痛苦过去。

&esp;&esp;“你的选择，是什么？”容真看着姚青露的眼睛，平静问道。

&esp;&esp;“在某一日的梦中，我看到了两个未来的走向，一个是我母亲殒命于恶鬼口中，一个是我彻底的失去我最喜爱的灵兽青鸟。”姚青露皱起眉头，声线变得有些颤抖，“那时的我知道我必须在这两个未来中做出选择，抛弃青鸟或是看着我母亲失去。”

&esp;&esp;她依靠在天岚门外的青松旁，语气无奈又绝望：“我能如何呢，我不可能让我母亲死去，而灵兽……只是灵兽而已。”

&esp;&esp;姚青露低下头来，她的手掌掩着自己的眼眸，但也有泪珠从她面颊上滑落：“那时的我，以为所谓‘失去’是指青鸟会像我的母亲一样死去，所以我……我在想办法杀了它，母亲与它之间，我只能选择我的母亲。但我自己下不了手，我只能让青鸟去面对它打不过的对手，但它最终只是灵环受损，没有死去。”

&esp;&esp;“它受伤的那天晚上，我本想亲自下手，但是……我没有成功，我没办法杀了它，于是我只能将它扔下碧月宗，任由它自生自灭。”姚青露深吸了一口气，“于我而言，灵兽与母亲，我只能选择后者。”

&esp;&esp;“后来，我或许是担心它真的死了，又或者是担心它没有死，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态，总之我命人去寻它，却发现它遗落在你那里。”姚青露抬起头来，她疲惫的眼眸与容真对视着，“你知道我发现你不仅救起了青鸟，还让它进化之后我的心情吗？我害怕又愤怒，害怕是因为我怕青鸟没有真的死了，未来会影响我母亲，愤怒是因为青鸟在我身边那么久，它都没有进化，在你手上它竟然就突破了！”

&esp;&esp;“所以？”容真轻叹一口气，她算是明白那时姚青露的愤怒究竟从何而来了。

&esp;&esp;“我要窥探你内府，是我要找出青鸾，我那时想着，我不能让它活着，我要保护我母亲。”姚青露咬着牙，她盯着容真说道，“当然，后来我失败了，我与你有了一个约定，你还记得吗？”

&esp;&esp;“我让你永远也不能再将青鸾收回当自己的契约灵兽。”容真还记得那个约定的内容，那时的她只是觉得青鸾可怜，她不愿青鸾再被姚青露强行带回去。

&esp;&esp;“我回到门派之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当我与你这个约定生效的时候，便意味着我真的彻底‘失去’青鸾了，命运走向了一百五十六根猫毛花语（=&039;_&039;=）……

&esp;&esp;有关于薛景岚的故事，要从那串铃铛说起，他收到这枚铃铛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元婴庆礼上，当然，也不是素月心亲手赠给他。

&esp;&esp;薛景岚的元婴庆礼很冷清，原本应该赴约而来的人并未出现在天岚门，薛景岚原本以为是有人要给他一个惊喜，所以他手里捏着自己的命牌，从白日等到了黑夜。

&esp;&esp;足足等了一日，还无人出现，薛景岚拢着袖子，面上出现了些许焦急之色，与很久之后的他相比，此时的他更有些少年人的气息，眉眼间有着鲜活的锋芒。

&esp;&esp;他手里拿着命牌，最终只等到了一位老者前来，是莲华派的夙长老，他手里拿着一枚木匣，缓缓走进了天岚门的主殿之中。

&esp;&esp;“夙长老，为何是你？”薛景岚自然认得素月心门派里的长老。

&esp;&esp;而夙长老看着他，眼眸淡漠，他将手里的木匣推给薛景岚：“这是她们给你的元婴贺礼。”

&esp;&esp;此时的薛景岚还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低头，打开这木匣，内里躺着一金二银三枚铃铛，模样精致，各有特色。

&esp;&esp;他笑道：“是她们铸造的？”

&esp;&esp;“是。”夙长老干巴巴地应道。

&esp;&esp;“所以她们呢？”薛景岚问，他合上木匣，对夙长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的眉眼间带着期待。

&esp;&esp;“死了。”夙长老淡淡说出二字，“我们掌门在闭关之时走火入魔，经脉逆行，内府紊乱，在前一天去世了，你的大徒弟，在上山采药时，不慎跌落山崖，你的小徒弟，在历练时候被秘境内机关杀死，正巧她们都死在同一天，我也是才知道消息。”

&esp;&esp;薛景岚手里的木匣“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即便此事听起来匪夷所思，悲痛得宛如戏台上的剧目，但它确实发生了。

&esp;&esp;在同一日，薛景岚失去了最在意的三人，他的世界崩塌，大量负面情绪喷薄而出，纵然有极佳的剑灵根，修为却停滞不前，最终孤身一人潦倒死在天岚门中。

&esp;&esp;属于薛景岚的这一世结束，当他开启下次轮回的时候，他因为极度的痛苦，他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忘记上一世所发生的事。人类是坚定的、记仇的，尤其是像薛景岚这般赤诚纯粹的人。

&esp;&esp;他以为再一次轮回，他可以改变什么，但他阻止了容真上山，容真却还是在天岚门外被有毒的妖兽咬上，他阻止乔雪踪不要出门历练，但在宗门大比上却有人不慎将她误杀，素月心没有闭关，但在重回悬芳秘境的时候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esp;&esp;他经历了许多次轮回，带着清晰的记忆，不论他如何努力，而已阻止不了命运悲剧的发生，他一次次地沉沦在命运掀起的浪潮之上，无法泅渡上岸。

&esp;&esp;薛景岚在无数次带着记忆的轮回之中，记住了许多细节，他小心翼翼更正着这些命运中的选择，却难抵意外发生。直到贺玄灵降临，他强横的力量打破了梦境的表象，薛景岚在大梦之中醒了过来。

&esp;&esp;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周遭的画面定格在他们这个小世界被囚禁起来时候的模样，有的人命悬一线，有的人在等待惊喜降临，而在他的头顶上，是两位神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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