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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信物(第2页)

&esp;&esp;许季亭说:“殿下,纵使我和即墨允再精明,也不可能在十多年前就预想到如今的情况。最开始即墨允去见你,只是送了软甲给你不是吗?后来教你轻功其实也是为了让你能够自保。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和即墨允只是不想让你们被人害了,仅此而已。”

&esp;&esp;夏翊清追问:“许公子不想得到什么吗?”

&esp;&esp;许季亭摇了摇头:“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开心过,张扬过,得到过也失去过,谁也没有我胆子大,全天下只有我敢指着鼻子骂你父皇,谁还能有我肆意?这天下我更不想要,要来干嘛?把自己累死吗?我还想跟晟王好好在一起过些舒心的日子。”

&esp;&esp;夏翊清:“可我并不想要皇位。”

&esp;&esp;许季亭笑着接过话来:“殿下你真的想多了,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要逼你去夺皇位。你想做什么,我和即墨允便保着你做什么。即墨允早晚会离开,晟王和我只想安稳度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退路,即墨允无所求,我更无所求。只是殿下和琛儿如今力量不够,我不忍看着你们受伤害。”

&esp;&esp;夏翊清低着头,半晌才开口问道:“您恨我父皇吗?”

&esp;&esp;“我说不恨殿下也不会信。”许季亭娓娓道来,“从我逃离皇宫到今年整好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毒发过三十七次。我所经历的不仅仅是毒发时候蚀骨的疼痛和越来越严重的濒死感,更是每一天的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毒发的那种恐慌。你没有真正发作过,大概不会知道那种疼痛和绝望。但身体里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取你性命的毒,这种感觉我想你能明白。我不是圣人,自然会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以前那么恨了。若非这毒,我不会有今日这般生活,一切都是命数,我这些年来只不过在这注定的命数之中,拼一把让自己活得痛快些罢了。”

&esp;&esp;夏翊清听得揪心,他静了静心神,道:“我懂了,今日多谢许公子解惑。只是关于知白的身世,是我自己要问的,您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esp;&esp;许季亭意味深长地对夏翊清说:“琛儿有殿下这般挂念,是他的福气。只是你们俩不像我和晟王,你们未来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别的暂且不说,你是皇子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你父皇要给你赐婚,你想过该怎么办吗?”

&esp;&esp;“许公子……”

&esp;&esp;许季亭微微一笑:“琛儿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从信州回来我就发现他的心境不一样了,那种微妙的变化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我想或许刺客那一掌都让你们想明白了一些吧。”

&esp;&esp;夏翊清点了点头。

&esp;&esp;许季亭继续说:“你放心,我自然替你们保密,你们日常行事十分谨慎并没有露出马脚,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只是我刚才说的事情,你还是早些想好对策吧,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当年晟王能跑到你父皇面前说坚决不娶,是因为他们是兄弟,他有没有子嗣对你父皇没有影响。可你是皇子,你可以以年纪尚轻推脱个一两年,但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有些事情该做准备了。”

&esp;&esp;夏翊清起身:“我知道了,多谢许公子提醒。”

&esp;&esp;许季亭笑着看向夏翊清:“今天这一番交谈,殿下可信我全然坦诚了?”

&esp;&esp;“自然是信。”

&esp;&esp;夏翊清将木盒收起来,对许季亭说:“今天叨扰您很久了,还请见谅,不知日后能不能常来跟许公子闲谈?”

&esp;&esp;“自然可以了,你跟琛儿这般交心,又是晟王的侄儿,我早就拿你当自家人了,不用那么客气。”许季亭笑着摆了摆手,“以后没人的时候别那么拘着了,我从来不在意这些,跟外人面前守着礼,关起门来再这么客气就真的见外了。”

&esp;&esp;夏翊清放松地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告辞了,许公子留步。”

&esp;&esp;夏翊清离开之后,晟王从一旁的耳房走了进来:“我侄子和你侄子,缘分这东西真没道理。”

&esp;&esp;许季亭靠在椅子上看向晟王:“怎么?替他们担心?”

&esp;&esp;“我不管别人,我就担心你。”晟王走到许季亭的身边,“你恐慌吗?这些年每天惴惴不安的是我才对吧?!你个没良心的!”

&esp;&esp;许季亭笑道:“有你替我担心不就行了?咱俩要都惶惶不可终日,这日子还怎么过?!”

&esp;&esp;“走吧,”晟王拉起许季亭,“该拿针扎你了!”

&esp;&esp;许季亭笑着跟晟王一起往寝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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