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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春和没力气去琢磨什么命，求生的本能告诉她，不能再等了。

&esp;&esp;她突然起了身，冲向后门，长期的囚禁，让她腿变得很软，歪歪斜斜好几下才走过去。

&esp;&esp;茉莉在身后说：“别挣扎了，外面套了三道锁。”

&esp;&esp;春和不死心，又晃动了几下，门纹丝不动。

&esp;&esp;女孩们开始哭泣，原本互不交流的人开始互相拥抱，企图用群体的力量来对抗巨大的不幸。

&esp;&esp;春和疯了似的砸门，用拳头，用脚，用堆积的杂物，可是铁皮车厢安稳如山。

&esp;&esp;春和求我啊

&esp;&esp;车子始终高速行驶着，可能是自杀式的，在某一刻就会冲下山崖，然后车毁人亡。

&esp;&esp;春和挣扎着从茉莉怀里起身，说：“我们还没有到最后一刻。”

&esp;&esp;所以还不能放弃。

&esp;&esp;如果生活中，幸，总是大于不幸，那这次，但愿命运之神眷顾她们。

&esp;&esp;春和看了一眼边儿上的小姑娘们，和她是一样的年纪，或许更小，“你们在这里做工吗？被骗来的？”她问了句。

&esp;&esp;女孩儿们只顾得上尖叫和哭泣，有些甚至不甘心地一直踢打车厢、喊叫、求饶，都没有注意到春和的询问，就算是注意到了，也无暇分心去回答，命都要没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esp;&esp;最后是茉莉解答了她的疑问，“朱然在做活体实验，每种研发出来的新药都要有人实验效果，这些人都是被拐卖或者走投无路的人，意志薄弱，很容易控制。而且因为长时间吸食毒品，她们为了得到毒品，很自愿地会保守秘密，相对来说，是很安全的实验品。”

&esp;&esp;春和倒抽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可怕。

&esp;&esp;正是妙龄的女孩子，却染上毒品这样可怕的东西。

&esp;&esp;春和在车厢堆积的杂物中扒扒捡捡，企图找到一些可以用得上的东西，以祝她打开车厢门，遗憾的是，并没有，她最终失望地放弃了，缩在角落里，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等待的是死亡。

&esp;&esp;奇怪的，最后春和平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

&esp;&esp;茉莉又过来抱她，安抚她说：“还没到最后一刻，说不定警察下一刻就会来救我们了。”

&esp;&esp;春和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嗯”了一声。或许吧，命运从不垂青任何人，但希望还是要有的。

&esp;&esp;“明哥见不到你，大概会很伤心吧！”茉莉叹了口气。

&esp;&esp;她想起很久之前，其实并不算久，但模糊地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久。

&esp;&esp;那时候她咬断了陈淮的命根子，陈淮把她扔到了地下的场子里，很多人聚在那里，看她脱光了蜷缩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灵魂高高地飘在半空中，俯视那个卑微的自己，像是粪便一样，是让人厌弃和恶心的存在。

&esp;&esp;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一种油腻腻的猥琐目光看着她，老变态们咧开一嘴黄牙，低声说着下流的话，一群人哈哈大笑，不知在笑什么，那不是个仁慈的地方，那是地狱，茉莉无望地看着魔鬼们张着獠牙，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悲哀，只是悲哀，没有了恐慌，所有的一切人类的可贵品质，在那一刻，都湮灭成尘，消失不见了。

&esp;&esp;在那短暂的仿佛凌迟一样被众人的目光和言语羞辱的时候，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蜷缩着，低头看着地板，她忽然能体会到陆知夏是怎么样的心情，或许和她一样，是一种无悲无喜的茫然感，仿佛被填塞进黑白的幕布里，没有喜怒哀乐，只有巨大的茫然的灰白色，让思维凝固成水泥一样的东西，再无转动的可能。

&esp;&esp;据说陆知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不听话，被人打，被人骂，最后被扔在地下场子里，陈淮自导自演这场戏，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一样，站在高台之下，看着知夏的眼睛，说：“求我啊，求我我就带你离开。”

&esp;&esp;知夏抱着他腿，像是个卑微的仆人，用一种低微到尘埃里的讨好语气，说：“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求求你。”

&esp;&esp;陈淮像是十足的变态，摸着陆知夏的脸，露出半真半假的笑容，“这就对了，早这样多好。”

&esp;&esp;茉莉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模糊地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那些是都是梦里发生的，因为除了她没人说这些事是真的，大家众口不一地说着假话，到最后真相被掩盖的彻彻底底，有时候她连自己亲眼见过的都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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