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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糖话梅（第3页）

&esp;&esp;项嘉仰着头，他低着头。

&esp;&esp;四目相对。

&esp;&esp;他忽然弯下腰，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esp;&esp;小时候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黑糖话梅。

&esp;&esp;带着焦香味道的黑糖中间，裹了颗酸酸的话梅。

&esp;&esp;糖果渐渐化开，味蕾泡在甜汁里，时间太久未免乏味。

&esp;&esp;这时，舌头从话梅凹凸不平的表面滑过，被酸咸激得一哆嗦，恢复几分敏锐。

&esp;&esp;等外面那层黑糖吃完，话梅也被口腔中的津液泡软，收了个意味深长的尾巴。

&esp;&esp;程晋山嘴里也含着一颗，一侧脸颊微鼓，像只仓鼠。

&esp;&esp;仓鼠和她并排躺下，没有发火，也没有质问，而是语气平静地控诉：“每次都是这一招，会不会换点儿别的？”

&esp;&esp;“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也就是我贱，次次都上钩。”他冷哼一声，牵住她的手。

&esp;&esp;他渐渐学聪明，掌握对付她的办法，到底好还是不好？

&esp;&esp;单纯变得复杂，鲁莽变得谨慎，这个过程多痛苦，只有当事人知道。

&esp;&esp;项嘉安静地看着天空。

&esp;&esp;远离大城市，空气变得洁净，夜空压得很低，一颗颗星星闪闪发亮，像空中垂落的珠帘。

&esp;&esp;她和他幕天席地，被无尽的黑暗包裹，这一瞬，好像抛弃所有禁锢，忘却来处与归途，变得纯粹又平和。

&esp;&esp;项嘉扭过头，盯着少年如山峦一般起伏的侧脸。

&esp;&esp;她已经听见火车隐隐的轰鸣，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颤动。

&esp;&esp;她想——要不和他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esp;&esp;她习惯了孤单，几乎忘记，在一切噩运降临之前，最害怕的，就是孤单。

&esp;&esp;可程晋山说出煞风景的话。

&esp;&esp;“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和你一起死？”

&esp;&esp;薄唇微微上翘，他腾出一只手，轻轻碰触她长长的睫毛，感知细微的颤抖。

&esp;&esp;“……”项嘉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esp;&esp;他又道：“你平时不是挺爱干净的吗？那你知不知道，铁轨上面全是……”

&esp;&esp;“闭嘴。”项嘉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他。

&esp;&esp;难得看她吃瘪，程晋山自觉扳回一局，轻笑出声。

&esp;&esp;他越笑声音越大，差点儿笑到脱力，终于在火车碾过来之前，弯腰抱起她。

&esp;&esp;没关系，他还有使不完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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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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