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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包厢角落，久没吭声的人影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冷不丁出声：“知道我坐过牢，不怕成为下一个潘家伟？”

&esp;&esp;男人声音低沉、嘶哑，自喉咙深处溢出，说出来的话裹挟着丝丝缕缕的阴冷。

&esp;&esp;赵济也没想到装逼装到了本人面前，尤其是对上祝政那张狠戾、硬挺的面孔，忽然没了叫嚣的底气。

&esp;&esp;跟赵济的手足无措比，关洁好像没什么反应了。

&esp;&esp;整个人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只余光往那角落粗略扫了几秒。

&esp;&esp;余光中，那人缓缓站起身，捡起沙发靠背上的大衣挂在臂弯，迈开长腿，泯然众生地走出人群。

&esp;&esp;直到走到门口，那人才停下脚步，偏过头望向她，轻飘飘问：“走不走？”

&esp;&esp;关洁脚底生了根似的，半天迈不开腿。

&esp;&esp;祝政也不急，慢悠悠捧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等在门口。

&esp;&esp;抽了两口烟，祝政似是想起什么，扯起嘴皮问：“潘家伟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esp;&esp;“等我有空了去拜访拜访他，毕竟一条人命，他那一条腿怎么够赔。你说是不是？”

&esp;&esp;祝政这话一出，赵济脸色大变，下意识将目光投放在不远处的王铮身上。

&esp;&esp;王铮早在祝政出声那刻就黑了脸，却没敢搭一句话。

&esp;&esp;祝政似乎预料到没人回，也不在意，只抬眼看了眼关洁，转身走出包间。

&esp;&esp;祝政一走，底下一片唏嘘，全是讨论祝政的。

&esp;&esp;关洁趁着没人注意，悄无声息溜出包厢。

&esp;&esp;转了两圈才找到祝政，他孤身一人站路灯下，手里的大衣已经被他披在肩头，没穿，衣摆一长一短垂在两侧。

&esp;&esp;他长相原本就比较凶，留个寸头更显凶狠，像草原上龇牙咧嘴的狼——凶猛、狂躁。

&esp;&esp;背对着光，关洁看不清脸，只隐约感觉这人变了个彻底。

&esp;&esp;明明三十不到，她却在他身上体会到了一股油尽灯枯的衰败感。

&esp;&esp;沉默半晌，关洁迟疑问：“你还好吗？”

&esp;&esp;祝政歪过头，盯着她看了片刻，滚动喉结：“以后甭搭理这些烂人。”

&esp;&esp;“包括我。”

&esp;&esp;风华正茂的年纪

&esp;&esp;时至十点，外滩正是热闹的点。

&esp;&esp;黄浦江上轮船一艘接着一艘，东方明珠闪烁着它独有的光芒，马路上车水马龙，一切好像都井然有序。

&esp;&esp;关洁站在路灯下，沉默好一阵才掀眼看向祝政。

&esp;&esp;他站在路口，裹满一身腐朽、陈旧的气息，似乎与这明艳、高贵的繁华都市完全脱节。

&esp;&esp;仔细看，他这一身装扮，好像也是前两年流行的款式、品牌。

&esp;&esp;连手上那块腕表也出了好几个新品，他的那块，已经过时好久了。

&esp;&esp;一阵冷风卷过，祝政握拳捂住嘴，弓着腰咳嗽不止。

&esp;&esp;咳得太狠，脖子到脸全充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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