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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骨头死犟,硬撑,恨和怨气一点点凝聚,想不通凭什么自己要过这样的生活,觉得这不是他应该过的人生。
还会想其实现在的都是假象。
说不定他的首富父母很快就会找来。
等啊等。
等到某天放学,他在地上看到一把废弃的小提琴,琴盒上是他同学的名字。哥哥看到这琴还算完好,给他带回来。
那个同学平时很傲气,喜欢打扰乔谅学习,喜欢追问家长会来的怎么总是他半大小子的哥,喜欢把自己的小提琴带来教室显摆。
乔谅盯着那把琴,像看到可笑的可耻的虚妄幻想。
不会有什么首富父母的。
他就是长在这阴湿不见光的地方,平平无奇、一无所有,只能用别人用剩的东西的人。
他把琴踩得稀巴烂。脚底的纹路落在紧绷的琴弦上,重重地踩,用足力气,要杀人一样地踩,剐蹭出刺耳的声响。
哥哥说:“拿鞋踩出来的声音都比他拉出来的好听。”
乔谅觉得没错。
太对了。
他的第一把琴是那把被踩烂的小提琴,第二把是哥哥二十多块买的拇指琴。第二把是一百多的吉他。
他早说过,别人有的,他都会有。别人没有的,他也会有。这个世界一定会被他踩在脚底下,那些恶心的有钱人也是。
哥哥,你看着,老实人是不会有好报的。
这个世界,没良心的人,才会走得更远。
热气重新蔓延。
轻飘飘地,笼住乔谅冰冷锋利的眉眼。
“刷拉——”
浴室门打开。
抵在玻璃上的邵乐被这一下的力道掼地歪倒了下,扶着墙根撑着身体茫然抬头看。
乔谅浑身湿透,肩膀挂着巨大的浴巾。
他低头,湿润的黑发不断往下滴水,靠在门板边,淡淡瞥着他,表情有些不耐,“叫唤什么?”
邵乐被浴室里香热潮湿的气息扑了一脸,立刻感觉自己是个劣质机器,水雾一扑,左耳也听不大清。
他喉结滚了滚,浑浑噩噩地,思路七扭八歪地拐,只记得乔谅好像没有带内.裤进去,现在他,该不会,就是。
他结结巴巴地,“我叫了吗?”
乔谅推开他走出来,一言不发地皱眉就走到书桌前坐下。
邵乐又开始了:“哥——”
乔谅蹙眉睨他:“安静点。”
乌黑的眼睛湿润,凛冽得叫人心都打个战。
他脑袋发热,无心察觉自己的语言之失。
乔谅盯着灯光两三秒,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桌面,醉意朦胧,灵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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