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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拍卖台,就是由几张四方桌拼成的长形台,上面铺了红毯,各角支了根竿子挂上红绸帐子,旁边架个小鼓,弄个小厮吆喝着出价落锤,而在临地下河的岸边上,却搭了个颇为奢华的毡包,内里屏风卧榻,玩器摆鉓一应俱全,甚至中间还吊了个小火炉,里面煮的却不是水,而是奶白奶白的羊乳。
凌湙搁这些地方晃了一圈,觉得这些人思想有毛病,好好的房子不住,跑这里搭个羌人毡包,玩过家家似的,外面篝火燃着,内里皮毛铺地,挂些牛羊骨头,弄得个野趣横生的模样,这是羡慕人家自由自在呢?还是崇拜人家幕天席地?
这群公子哥瞧着都二十好几的,日子过的却像是无头苍蝇似的,纯属闲的无聊瞎找乐子,凌湙摸着下巴想了一圈,觉得就冲这个摆设,自己就能讹了那处煤矿的开采权。
他揪着汪老爷去踹娄俊才的门时,幺鸡几个也都各自去端了其他几处“洞房”,哀嚎几乎差没两息相继响起,之后就全给拖到了地下河岸上,只些微不同的是,娄衙内是昏着的。
左姬燐瞪眼都惊了,指着地上闭眼不动的人问凌湙,“打死了?”
凌湙好无辜的耸耸肩,杵着刀撇的一干二净,“没,他自己经不住吓,晕死过去的,我都没动手呢!”
幺鸡搁旁边噗嗤噗嗤乐,就连杜猗也把眼睛移开,笑翘了嘴角。
那娄衙内脸都肿成了猪头,露出的胳膊腿上一片青紫淤痕,闭眼不动的模样就跟死了似的,叫旁边他的同伙骇的哇哇叫,眼泪鼻涕流了一地的跪地求饶,什么好汉饶命,什么愿给赎金买命,更搞笑的连要给凌湙当牛做马的诺言都许了。
就是一群没什么骨气,遇强就怂的软骨头,连个狠话都不敢放,只知道求饶。
凌馥伴着几位被拍的姑娘,肿着眼睛愤恨的盯着他们,刘氏这边的几个婶子被人带过来,扑着凌馥就过去了,头发乱糟糟的惊恐难安,看见凌湙又下意识的要上前拉他,却堪堪止住了脚步,抖着声音给他行礼,“湙哥儿,谢谢啊!婶子谢谢你。”
一开口眼泪彻底绷不住,抱着凌馥就哭的哗啦啦,其他几个也一样,抱着自己的姑娘上下检查,也都不敢问受没受辱,只巴巴的拿眼瞅着,还是凌馥先止了悲伤,跟刘氏道,“娘,我没事,湙哥儿来的很及时,没叫他……我真的没事。”
同时被搜出来的还有凌老太几个,看见凌湙他们时,失望竟大于被救的欣喜,昂着脑袋翘着白花花的头发,不逊的样子就一副你反正不能杀了我的得意,在凌湙这里,已经彻底一副生死度外的模样。
凌湙本不想理她,但又觉得不能太叫这老太太放肆,就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前儿个我收到京里的来信,您家老宅的祠堂叫夜雷劈了,发了好大一把火,烧了三天,啧,啥祖宗牌位的,全成了灰,老太太,凌家这算是天地不容了吧?连老天爷都来秋后算账了呢!”
凌老太脸一瞬变得苍白,抖着唇嗬嗬着冲着凌湙,“你,你们……”
凌湙摊手,“我什么啊?我又不能飞去你家祖宅。”
宁老侯的把柄就藏在凌家祠堂里,凌湙从凌老太嘴里逼出结果后,就给京里去了信,他那便宜爹这回倒办了一件正事,没派人偷摸着去找,而是借了天雷遮掩,一把火干脆烧了干净,倒是比他那便宜祖父手段强些。
凌老太眼一翻就倒了,她身后的卫氏惊慌的跳去了旁边,竟没接住她,直叫老太太砰一声砸在了地上,额角迅速冒了血珠子,而钱氏则哈哈哈着拍手,围着她转圈,眼神痴傻,已经脏污的跟个叫花子没两样了,至于其他人则闪躲着不敢动,一时竟没人敢上前去扶一扶。
刘氏抱着凌馥,解气般的看着昏死过去的婆婆,又想到之前卫氏奚落她们的冷言冷语,和怂恿了人之后的幸灾乐祸,新仇旧恨的,一把和着其他几个妇人,奔上去就薅了她的头发,直接拽了她往地下河里拖,摁着她的脑袋浸入水里焖着解恨,一时间女人的厮打哭嚎又起,直直乱成了粥。
凌湙也不阻止,只对凌馥交待,“别弄死了,她还有用。”
万一那孩子始终找不着,他就该拿这个女人作文章了。
左姬燐面色复杂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老太太,收回了控制她不让乱说话的花甲,凌湙已经将黑背还了他,两虫回身,他失去的气力就又回到了身上,对凌湙道,“就叫她离了眼前那么一会儿,差点就害了几位姑娘,要不是这些纨绔公子只顾享乐,她怕是要揭了你的底。”
也是这老太太时运不济,遇到个万事不管的衙内,眼睛只盯着姑娘,对她嘴里的所谓隐秘半点不关心,只敷衍的叫她等自己爽过后再来交待,结果当然是不会再有后续的事了。
那个充抵凌湙的小孩跟在刘氏身边,凌湙冲他招了招手,他高兴的奔上前,眼神闪亮的盯着凌湙,个子是个正常孩童的身高,因此凌湙抬手就能拍上他的头顶,“叫什么名字?这次辛苦你了,回去奖励你一件事,想好了要什么来告诉我。”
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大声应是,一副获得夸奖的骄傲。
甲一正带着人将那些被俘的兵上锁捆好,凌湙眼谗那些煤矿,觑着这些现成的劳力,直接下令让他们进洞去挖煤,并派了快马回去叫车。
那些人被驱赶着进到那处黑漆漆的洞里,个个脸现绝望,有胆小的已经瘫在了地上,凌湙被甲一请过来,一听之下,才知道,这里竟是被娄俊才几个人认定的毒洞,关进来的人就是让其慢慢等死的,算是最阴险的惩罚。
原来不是没人发现这种东西会燃,而是有人发现了,也挖去烧了,但一晚过去,整个毡帐里的人都死了,侥幸没死的那个,也眼歪嘴斜的再不能动。
凌湙听他们跪地上求饶,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不接受这种明知道没好结果的慢性折磨。
左姬燐在旁听后脸色巨变,眼睛盯向娄俊才,大有上前一刀结果了他的意思。
凌湙脑子里只闪过煤气中毒几个字。
这些家伙烧煤取暖,结果闭死了门窗,一个晚上下来,可不就中毒气没了么!
他闪着眼神毫不怜悯,指着里面的大片煤块,告诉他们,要么现在拉出去一刀一个,要么就乖乖铲煤块,没有工具?栅栏拆了一人一根木棍子撬,再不行用手扒,否则就立即去死。
人嘛,说着慷慨赴死的话,真到了刀架脖颈的时候,又会起偷生念头,这些人根本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坚决,被凌湙这阴森森的威胁恐吓后,是抖着脚步不得不干起了活。
能活一刻是一刻,万一毒不死呢!
甲一站在凌湙身边欲言又止,左姬燐甚至要拉凌湙从里面退出来,凌湙恐吓够了人,就带着两人到了河边,小声的将煤矿的特性点到即止的说了一遍,并告诉左姬燐,这东西没毒,是那些人不懂,以偏盖全了。
左姬燐是知道凌湙要冶铁炼兵械的,听闻这东西比柴好烧,忙就思索开了,也同凌湙一样,起了占山的意思,并提议凌湙让武景同出面。
凌湙不想让武景同搅到自己的事业中来,以他的身份确实是一句话的意思,但武大帅那边就会对他起不满,会认为他结交武景同从一开始就意图不纯,武景同已经替他要了边城的管辖权,他若再让武景同替他要矿山,武大帅表面不说,背地里肯定会派人盯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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