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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爷，我刚在说……您是说……不是您开玩笑还是当真呢？”

&esp;&esp;问完后折寓兰绝望地想起九爷从来不会开玩笑，就指着一张脸青楼留名的兰爷差点跪下。

&esp;&esp;这哪儿跟哪儿啊都？

&esp;&esp;容裔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扣桌案，拧眉强压住那份失态，“南北榜。”

&esp;&esp;三字入耳，折寓兰几乎瞬间明白了王爷的打算，眼神蓦然发亮，“……您决定了？”

&esp;&esp;碧衫青年像久关笼中的猎犬跃跃磨爪，容裔投来一个“废话”的眼神，折寓兰不惧反喜，整顿衣衫规规矩矩向容裔叶揖：“臣，必不辱使命。”

&esp;&esp;太子重建国子监既可树立贤名，又能饱揽才士，唯有一个漏洞，那便是一力促成此事的谢璞，必然说服太子优先择取洛北人才，厚北而薄南，江南学子不会服气。

&esp;&esp;只要人心存不足，那总得有个发泄的去处。

&esp;&esp;分庭抗礼，摄政王势在必得。

&esp;&esp;君臣二人皆不知，这飘飘的三个字将成为楚朝此后百余年的取士策。然此时的容裔，被满心的不痛快占据思绪，他从未在谈议政事时心猿意马过，可那个如明月流水般全无威胁性的姑娘，像一阵无孔不入的风，吹得他万窍笙歌。

&esp;&esp;他头一次发现，不能时刻见到她，竟是件如此难忍的事。

&esp;&esp;摄政王不痛快，别人就只有更不痛快的份儿。男人像开春的老猫一样在殿内溜了两圈，转身唤过来一个暗卫。

&esp;&esp;当天夜半，即将赴湖州挂帅的傅将军府内，傅婕脸蛋贴着一把冰冷的匕首猝然惊醒，尖叫声响彻庭院。

&esp;&esp;·

&esp;&esp;“傅叔叔请我去矾楼？”

&esp;&esp;正梳妆的女子长发垂窕，对镜簪一对玉丛映松篁底兰花钗，清眸顾盼如云岚，妍态不胜描摹。听到传报的云裳有些讶异，“单只请我吗，传话人可还说了别的？”

&esp;&esp;窃蓝：“说傅将军为宫里的事向姑娘赔礼，请姑娘赏临。”

&esp;&esp;圣寿节出了那档子事，华年与傅越义面上淡了，严令家小不得再与傅家来往。话如此说，云裳几次撞见阿爹一个人喝闷酒，便知他心里其实舍不下这个兄弟。

&esp;&esp;现在傅世叔主动递出这个台阶，如果她能从中弥合一二，也是好事。云裳想定主意，还想问阿爹拿个首肯，忽记起月末这几日阿爹都会与老部将去约酒，此时不在家中。

&esp;&esp;“姑娘要去吗？”窃蓝问。

&esp;&esp;云裳想了想，点头道：“长者赐，不敢辞，我当不得长辈赔礼，便当是去向世叔请安吧。”

&esp;&esp;她选了件扶光地小袖襦衫，系织银掐丝石榴裙，整理停妥，着人备车出门。雪球儿不知从哪跑出来，叼着云裳的裙角喵喵嘶叫。

&esp;&esp;“今日怎么黏起人来了？”云裳蹲身撸撸它雪白的头毛，“你们多备些小鱼干，这小家伙被师兄姐们惯坏了，嘴馋的紧。”

&esp;&esp;那白猫却一个劲儿在云裳身边转圈圈，一声声地叫，不想让她出门。

&esp;&esp;可惜云裳听不懂它说什么，只得无奈笑哄：“乖雪球儿，等我回来便陪你玩。”

&esp;&esp;这厢才走，栖凰院的动静便传到了翠琅轩。

&esp;&esp;华蓉用银匙拨着燃成灰的心字香，莞开精心描画的眉眼，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esp;&esp;父亲不许华家再与傅家来往，华蓉表面听从，可她怎么可能弃了傅婕这把衬手的刀？

&esp;&esp;太后寿宴那日，她亲眼看着华云裳前脚离场，太子殿下后脚就悄悄跟去，找到傅婕有意无意透露两句，就引得她想到去找太子妃这一条妙计。

&esp;&esp;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事后无论谁刨根问底地审傅婕，她都不会把自己吐出来。

&esp;&esp;因为就连傅婕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是华蓉借刀杀人，还以为自个聪明，从华蓉的三言两语就串连出太子与华云裳的事。

&esp;&esp;而这位跋扈小姐的用处，在华蓉眼里远远不止于此。

&esp;&esp;昨日她借着与兴荣侯家小孙女赏诗的由头出去，半道折去傅府探望。傅婕的气色差极了，脸上瘦了两圈，眼睛整个佝偻进去，晦暗无光，好像还没从关在摄政王暴室的惊吓出回过神。

&esp;&esp;华蓉安慰几语，傅婕忽然木木地转过眼珠：“你从前说，你临摹别人字帖临得很像？”

&esp;&esp;华蓉愣了一下，傅婕不会无故问这么句话，心思电转，很快笑道：“是啊，我从前临我表哥的字帖，觉得有些板正，最近见了我姐姐的字，才知道什么是好字呢。我请她写了几张帖儿给我，如今已能学得八九分像了呢。”

&esp;&esp;“八九分……”傅婕像一具行尸走肉回了魂，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阿蓉能给我写几张吗？我近来在家无事，也想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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