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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隆治十年二月二十一，皇帝陛下携皇后贵妃并一众妃嫔于储秀宫采选佳丽。经过一个来月的调丨教，闺秀们比初入宫时更多了几分仪态万方，随着礼仪官的高声唱念鱼贯而入，供贵人们审视挑选。

&esp;&esp;其中盛况虞枝心并未亲眼所见，倒是从小宫女小太监们的闲聊中知道了些。因有皇后娘娘坐镇，大多数闺秀还是识时务的，依礼说说自个儿姓甚名谁父辈祖辈如何，再献上一副字画或绣品，就算走完了全部流程。

&esp;&esp;至于少有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换了轻纱薄裙翩翩起舞、或是言语间但凡有逾矩轻佻的，都被皇后直接发落出去，领了一封斥责的懿旨哭着出了宫。

&esp;&esp;最终陛下选出八位世家闺秀纳入后宫，皆是端庄大方的模样。其中四位封作宝林，四位封作采女。

&esp;&esp;“四位宝林是吏部员外郎之女冯宝林，工部郎中之女魏宝林，工部员外郎之女蒋宝林和户部郎中之女韩宝林。陛下令她们全都住到明粹宫去。另四位采女有两个进了明纯宫，两个进了贵妃的长乐宫。”

&esp;&esp;虞枝心为守孝闭门不出，却不禁着冬橘四下走动。冬橘投桃报李，每每听到什么新鲜事也会乖觉的来与她念叨几句，“陛下说咱们长禧宫里在做着白事不便纳新人，又不愿铺张收拾别的宫殿，索性紧巴巴把人塞进去得了。”

&esp;&esp;可不是紧巴巴的？长乐宫里除了贵妃住着主殿，前后偏殿各有一位怀着身孕的祖宗。虞枝心先前去过一回，已觉得够闹的了，这回再往里头塞上两个——

&esp;&esp;“这样一来，岂不是四处偏殿都满了？等丽贵人和宋贵人生了孩子坐月子，长乐宫可怎么住得下。”

&esp;&esp;连夏榆这般腼腆的性子都忍不住咋舌，再掰手指算一算：“明纯宫也差不多，白贵人怀着身孕，陈宝林又一直病着……”

&esp;&esp;“明纯宫跟长乐宫可没法比！”冬橘截口道：“姜采女和潘采女虽然住的憋屈了些，但陛下平日里没少往长乐宫走动，她俩乐得隔三差五的能见驾！而明纯宫——”

&esp;&esp;冬橘语气中不乏几分嘲讽：“漫说李嫔早就被陛下厌弃，白贵人虽有身孕可陛下对她态度一般，绝无对宋贵人和丽贵人的照应。陈宝林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早就熬得形销骨立面黄肌瘦。陛下看望一两回是情谊，多了可就没有了。”

&esp;&esp;陈袅袅自去岁被皇后在三九寒冬里罚了一回跪起就断断续续的病着，虽是反反复复的低烧咳嗽并不要命，药罐子却停不下来。其实但凡她性子狠辣些，或家世显赫些，陛下都能支持撺掇她与皇后闹起来。偏她是个扶不起的，赵熠自对她没了兴趣，只管她不好不坏的拖着自生自灭。

&esp;&esp;冬橘最后道：“且最要紧的是贵妃位份高人也随和，并不像李嫔那般刻薄。以奴婢看来，姜采女和潘采女才是走了好运，说不得比明粹宫的四位宝林更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esp;&esp;有一说一，她虽然性情骄纵了些，但对后宫局势的分析确实老辣。连虞枝心都忍不住点头，不免感慨一句：“明粹宫……可真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啊。”

&esp;&esp;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四位大宫女却是懂的。自陛下登基以来，明粹宫的恨春宵·?

&esp;&esp;皇后雷霆手段之下，上巳节的案子很快水落石出。只是谁都没想到动手的居然是圣眷正浓的冯宝林，并关在冷宫中磋磨的不成人形的吴庶人。

&esp;&esp;她们用的法子其实并不复杂，乃是买通了太医院一名粗吏往制作熏香的药炉中加了几味无甚味道却有活血打胎功效的药粉。寻常宫妃接触到这些药粉并无不妥，怀着身孕的却是根本沾染不得。

&esp;&esp;丽贵人一直胎相不稳，太医吩咐了无论什么熏香药包都用不得，上巳节的兰草香虽是御赐之物，但根本没拿到她跟前来。宋贵人与白贵人则在游园时便闻了药香中了招，及回到自己寝宫已经挨不住，前后脚的见了红。

&esp;&esp;白清涟的孩子不等太医赶到就没了。宋慧娘虽运气好些，到底动了胎气伤了身子，怕是在孩子出生前都只能躺在床上将养着。

&esp;&esp;皇后早就将这两个皇嗣看作自己囊中之物——她且看不上王玲珑，更没指望过王玲珑肚子里那个。不想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让她差点儿丢了到手的筹码，如何让她不恼羞成怒，非要将凶手逮出来！

&esp;&esp;冯宝林扫尾做的不是不干净，可皇后断案又要什么证据？先一遍搜宫，再抓了游园当日各位娘娘小主的贴身宫女分开来一个个审，但凡有语焉不详或相互之间对不上的，只管让慎刑司的大刑伺候着。

&esp;&esp;不过半日功夫就查出冯宝林曾往冷宫跑了好几回——虽按她自己说的不过是看望亲眷罢了。冯宝林的祖母出自吴氏，乃是吴庶人的嫡亲姑祖母，两人打小儿玩得好，既然进了宫，总不能对吴伊人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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