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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静止了,路上来往的车辆也消失了。
沈嘉念怔怔地望向酒吧门口,灯光那么耀眼,那个昔日清风朗月般的男人,满身颓唐狼狈地倒在地上。
寒冷的夜,气温低至零下九度。他身着单薄的白衬衫,身形清瘦,宛如一团被揉皱的纸,风一吹就会飘起来。
有人从酒吧里出来,好心将他扶起,他无力支撑身体,又重重倒下去,脑袋撞在台阶上,好像感觉不到痛。
发丝凌乱,露出来的半张脸依然帅气,尽管下颌冒出了密密匝匝的青色胡茬。
沈嘉念鼻子一酸,眼眶什么时候红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以为自己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遇到裴澈,没想到上天这么爱跟人开玩笑。攮
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
其余人自然也认出了裴澈。
叶湑心直口快,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听说他放弃了裴氏的继承权,离家出走了,整日流连北城大街小巷的酒吧,把自己喝得烂醉,还跑到岭城号称‘死亡之眼’的盘山公路跟人飙车,这不是玩儿命吗?为了个女人……”
陈景晖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一声,提醒他别说了。
再去看傅大的脸色,果然难看至极。
有人惦记他怀里揣着的宝贝,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叶湑没觉得自己失言,他就是看不上裴澈懦弱逃避的做派,轻嗤:“身在福中不知福,咱们哪一个过得有他舒坦。”攮
这一句倒是实话。
在座的几个,家族里直系旁系人员众多,关系错综复杂,打从一出生就开始争斗,抢夺继承权,就算抢不到,也想要争到更多的份额。兄弟姊妹一大群,还得防着冷不丁冒出来的私生子,表面笑脸相对,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没少干。
家从来不是避风港,而是角斗场,输赢、生死是常态,一点不夸张。
哪能跟裴公子比,他爷爷就生了他爸这么一个儿子,轮到他爸,也是仅有一个后嗣,无需争抢,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堕落成这样。
“给裴家打个电话吧。”周至臻磕了磕指间的烟,灰白烟灰抖落,呼出的烟雾朦胧了脸庞,“好歹相识一场,总不好见死不救。”
以裴澈当下的状态,倘若没人管,冻死在路边真不是没可能。攮
“走了。”傅寄忱仿佛没看见那个人,拍了拍沈嘉念的肩,催促她上车。
沈嘉念藏在大衣里的手指掐进掌心里,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垂下眼,没让任何人瞧见她眼底的情绪。
可傅寄忱看到了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落在她肩上的手掌在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却有些低沉:“上车。”
沈嘉念回过神坐进了车里,双手搭在腿上,手指交叉攥得很紧,强迫自己没有转头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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