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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溪低头看他。
他似乎觉得很讨厌,眉头一直皱着,但没有推开她。
这多少,是有那么几分口是心非在里面。
她嗤笑,很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去解他的衣扣。
就像七年前她坐在凉席上,兀自盯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头发呆,然后突发奇想想要他,她就这么做了。
扣子是金属的,孔儿有点儿小,不太好解。
她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解不开,扯一下,然后不小心扯掉了一颗。
“对不起。”她没什么诚意地低笑了一声。
蒋聿成深呼吸,攥住她胡作非为的手。
柔软、滑腻,仿佛带着某种阴暗的芬芳,像夏日里雨滴落在温热的泥土里,翻出潮闷的湿气。
“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问吧。”他抬头逼视她。
迟溪抿着唇,忽而又疑惑地笑一笑:“还是不问了吧,怕你生气。”
他都笑了:“你会怕我生气?”
用没良心来形容她都是轻的。
她这样的人,会害怕别人生不生气?
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包裹着她的手时,紧密无缝,不能动弹。
可那种灼热的压迫感却很真实。
迟溪眨了眨眼睛,没动,眼神里却好像有一把小钩子:“你真要知道?”
他没应,即是应承。
她当然没有什么不敢问的,只是不想破坏气氛。
不过,他有时候好像就是这么执拗。
她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略微伏低,贴在他耳畔说:“这几年,你跟别的女人做过吗?”
他顿住,抬头。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望着他,表情坦荡。
这让他几乎要笑出声来,旋即就是更深刻的愤怒。
她自己和孟元廷结婚,身边还围着年轻英俊的助理,怎么有脸问他这种问题?
简直就是侮辱人。
可她就是这样的人,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知道了。
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不管他身份、地位如何提高,她永远都拿捏他一头,这实在让人如鲠在喉。
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就是那个粉碎他骄傲、打破他坚持的人。
在她的手指滑入他皮带的时候,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她困惑地望着他,似乎不是很理解他此刻的行为。
这无疑让他更加愤怒。
他不愿去问她和别的男人的事情,因为她这种人,不用问也知道。
问就是自取其辱。
可她偏偏要这么咄咄逼人,反过来问他?
蒋聿成真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令人难堪的事情了。
他推开她就往外走,毫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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