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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2页）

&esp;&esp;楚昌平擅用兵，但面对在阵前势如破竹的重骑，也颇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

&esp;&esp;若不是封朔带兵及时赶来，杀进了朝廷大军后方的步兵方阵，引得重骑掉过头去，只怕渝州城门得被攻陷。

&esp;&esp;刚经历过一场苦战的渝州从里到外都透着疲敝。

&esp;&esp;换岗下来的将士营帐都来不及回，直接倚着墙根睡着了。

&esp;&esp;乌云通人性，走过城楼时，马蹄声都放轻了些。

&esp;&esp;封朔看着这座刚经历过战火的城池，眼神沉寂了下来。

&esp;&esp;胡军医此番也跟着南下，熬了一宿给受伤的将士们煎药，在炉子旁看火却也因太过疲乏打起瞌睡，脑袋往下一栽惊醒过来，看到封朔时，连忙起身作揖：“参见王爷。”

&esp;&esp;封朔道：“免礼。”

&esp;&esp;他扫了一眼营帐大通铺里或昏沉睡着或痛苦呻吟的伤兵，问：“情况如何？”

&esp;&esp;胡军医道：“渝州城里所有药铺的伤药都拿过来了，能用的大夫也都叫来了，但一直这么下去，药怕是不够用。”

&esp;&esp;“缺哪些药材？”

&esp;&esp;胡军医叹了口气道：“蒲黄、白茅根、仙鹤草、地榆这些止血的药材自是越多越好。”

&esp;&esp;封朔面色肃冷：“本王遣人出渝州买。”

&esp;&esp;

&esp;&esp;三月底的雨水似乎格外多。

&esp;&esp;一觉醒来，窗外烟雨朦胧，檐瓦下还滴落着水珠。

&esp;&esp;姜言意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被雨水染上一层新绿的草木，一场旖梦的在心底搅起的涟漪尽数褪去，眼底化开淡淡的愁绪。

&esp;&esp;她伸出手去接屋檐下方滴落的雨水，水珠砸在手心，那一丝凉意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esp;&esp;“且盼着渝州早日传来捷报才好。”

&esp;&esp;她嗓音轻得像是一句叹息。

&esp;&esp;时辰尚早，姜言意走出门时，发现隔壁安少夫人房里还没动静，估摸是还在睡。走到前院，倒是能听见楚言归房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了。

&esp;&esp;她站在屋檐下静静听了一会儿，才折身去厨房。

&esp;&esp;刘婆子已经生了火，锅里正烧着洗漱用的水，见了姜言意，颇为惊讶：“东家起这么早作甚，怎不再睡会儿？”

&esp;&esp;姜言意用木盆打了些水净面，道：“习惯了。”

&esp;&esp;生意越做越大，她陆陆续续买了不少铺子，面坊也开到了别的州府，各种账本每天都看得她眼花。

&esp;&esp;平日里白天得去各处铺子巡视，但凡有个宴会什么的，还得同商会的人应酬，晚上熬夜看账目，每一笔帐都得对上了才能安心入睡。

&esp;&esp;自她和封朔定亲后，准王妃的身份让旁人在明面上说话会忌惮着她了，但背地里编排的一些话还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esp;&esp;诸如她只是长了张狐媚子脸，床上功夫了得，这才把封朔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的言论，姜言意自己外出办事时，都听见过好几次。

&esp;&esp;民间也有一片声音为兴安侯县主鸣不平的，说封朔若是娶了那样一个能上战场的王妃，天下何愁打不下来。反观她一身铜臭，满心满眼都是算计，只怕生意能做到这么大，也全是封朔动用私权帮她的。

&esp;&esp;书塾办起来，姜言意提倡女子也可入学时，民间还有不少妇人对她破口大骂，说她居心不良，想坏了那些姑娘名节，毕竟女子怎可同男子一起在书院上学。

&esp;&esp;恶毒的言论听过太多，姜言意倒是不以为意了，她只是觉得可悲。

&esp;&esp;这个时代给女人戴上了沉重的枷锁，旁人想砸开她们身上那层枷锁时，还会引来她们的疯狂反扑，仿佛戴着那层枷锁，她们才能保住自己的贞洁，才能让男人在挑选货物一样挑选到自己时，感到满意。

&esp;&esp;并且她们以此为荣，终其一生都在钻研着怎么把这副沉重的枷锁牢牢套到自己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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