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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云影月华映衬在水中，微波粼粼，竹叶树叶花瓣清雅漂落，伴着尺八辽阔的声音，颇具情怀。

&esp;&esp;宁姝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东西，十分好奇，眼巴巴的等着下一步是什么。结果过了半晌，流水里面什么都没有。

&esp;&esp;她不解的眨了眨眼，四处看了看。

&esp;&esp;五彩沥粉碗叹了口气：“太可怜了，明明我们皇上这么好看，大家却都不愿意和他玩。”

&esp;&esp;似乎明白下首的拘束来自何处，皇上又稍作了片刻便起身离席。

&esp;&esp;说来有趣，明明皇上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压迫力却十足，坐在上面时宴席里的人都规规矩矩。可他一起身离席，宴上的年轻人即刻活络起来。

&esp;&esp;宁姝的容貌说是美艳却又不及，因脸庞还有些肉肉的，带了些娇憨气，圆润的眼睛化去脸庞的角度感。不是坚韧带刺的赤蔷薇，而是澎湃富贵的山茶花。

&esp;&esp;她这幅容貌，如今又在寿宴上便难免被人盯上。

&esp;&esp;对面几个年轻男子凑在一处，其中一名叫柳湛的小声说道：“那边那位穿朱红色衣裳的贵女模样好娇，可知道是哪府的？”

&esp;&esp;他身旁的名叫陈衿，匆匆看了一眼笑道：“想必是咱们晋国公世子未过门的妻子了。是不是，苏渊？”他撞了下一旁的苏渊。

&esp;&esp;苏渊抬眸一看，宁姝正低头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自己的目光倒是和宁柔撞在了一处，原本宁柔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她，此刻见他看过来，颇为羞赧的抿嘴笑了一下。

&esp;&esp;苏渊回道：“不是，穿朱红色衣裳的是宁府的嫡长女宁姝，与我有婚约的是一旁的白色衣裳姑娘，宁府的嫡女宁柔。”

&esp;&esp;陈衿听他这么一说，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京城闺秀这么多，宁府的地位又没有那般高，他哪里知道谁是谁，只挑了长的好看的那个说，没想到……

&esp;&esp;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苏渊——这哥们还是换的婚约，眼睛瞎了？

&esp;&esp;苏渊知道陈衿在想什么，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宁姝性格无趣些。”

&esp;&esp;“哦——”他这么一说，边上两个就懂了。娶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们谁不怕娶个老刻板回家？家里有老爹老娘管着还不嫌够吗？

&esp;&esp;陈衿拍了拍苏渊的肩膀：“羡慕你，你说想娶哪个，你娘就去给你换。要是我敢说退婚，我娘非把我的皮剥了不可。”

&esp;&esp;柳湛沉吟片刻，突然抬头问道：“那这位宁姝可有再许配人家？”

&esp;&esp;苏渊眉头蹙起：“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柳湛见他表情不由得笑道：“苏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总不好效仿古人，将姐妹都收了吧？若是定了宁柔便是宁柔，便不要再惦记旁人了。”

&esp;&esp;两人家世地位在朝中相差无几，陈衿被夹在其中无奈，只好打着圆场：“好了好了，苏渊不是这个意思，柳湛你也别妄自揣测人。苏渊和我说过好些次了，这位宁府小姐解语花似的，姐姐脾性不好。”

&esp;&esp;“脾性不好不是更妙？”柳湛斟了一杯酒，冲着苏渊摇摇一举：“我与苏兄可是不同，喜欢带刺的，不喜欢娇娇弱弱的。苏兄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城池疆土踏在脚下，怎得到了女人身上就失了男人雄风？亦还是换了婚约便不管人家女子死活？”

&esp;&esp;陈衿欲哭无泪，道理他都懂，柳湛说的也没错，苏渊这般换婚约的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更别提如今还在他人面前说宁姝的不好。但他身为兄弟还是得为苏渊说几句话：“苏渊，你与他说说，这宁姝脾性到底哪儿不好了。咱们苏渊也不是不晓事理的人。”

&esp;&esp;“无趣。”苏渊干脆利落地灌下一盏酒。

&esp;&esp;苏渊被自己娘亲耳提面命，自然打小就是将宁姝当成自己媳妇儿来对待的，哪怕她羞涩胆怯也无关紧要，一府在外当然要男子撑场面。

&esp;&esp;幸好她后来长大了，性子开朗了许多，两人也时常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esp;&esp;苏渊看着她越长越好看，越出落越美艳，心里也觉得甜。可有一日，他正逢意气风发回京之时，想要让小青梅见识下自己的箭艺，便找了她多宝阁上放着的几个瓷碗扣过来挂在墙上一溜儿排开，当靶。

&esp;&esp;谁知道宁姝看了脸色大变，慌里慌张的跑过去将那些瓷碗都取了下来，有些因为卡的太严，拿不下来，一用力便裂了碎了。

&esp;&esp;她就哭了。

&esp;&esp;因为一些没甚特点的瓷碗哭了。

&esp;&esp;她哭的模样就好像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亲人突然没了，那么伤心。

&esp;&esp;苏渊莫名其妙，宁姝也不理他。

&esp;&esp;苏渊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转身要出去的时候便被宁柔叫住了，她说想见识下传闻中无双的箭艺……

&esp;&esp;一来二去，也不知怎得，竟觉得她柔声细语解语花般，这才是一个男人应娶回家门的女人，而不是那个到现在还在和自己闹脾气的宁姝。

&esp;&esp;甚至他还在宁柔那里听到了许多以往不了解的宁姝面孔——她仗着自己是嫡长女的身份，仗着老夫人喜欢，时常欺负宁柔，也不将母亲放在眼里，等等等等。

&esp;&esp;直到有一日，宁柔哭着找他，说老夫人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了，说她没了女儿家的清誉，要将她随便找户人家嫁了。苏渊自认这也是因自己拖累了宁柔，便同母亲说了换婚约的事儿。

&esp;&esp;恍惚之间对面的人影混在了一起，宁姝朱红色的衣裳烫了眼睛。苏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跃着，半晌，他深吸一口气：“你若是有意，便自己去问。”

&esp;&esp;柳湛：“你当我不敢？”

&esp;&esp;柳湛由流水池上捡了一碟云香片，又唤了宫人前来，指了下对面的宁姝。宫人会意，端着东西便送了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esp;&esp;宁姝乍得收到东西，不由得有些慌张，只抬手饮了一杯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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