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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卫延微微抬眸,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沉默须臾之后,带着几分坦诚的应道:“微臣不瞒皇上,我原本对这桩亲事并不上心,不过不是因为江家小姐的疾病,而是觉得自己常年征战沙场,会白白误了佳人。
&esp;&esp;他长眉微收,又不忘表达此时心境,“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既然不在意要娶哪家姑娘,自然率先遵从家中意见,况且微臣见过江家小姐两次,只觉她通情达理、心思通透,配微臣是绰绰有余,她身子不好,微臣自会贴心照料,哪里会觉得是为自己增加烦恼?”
&esp;&esp;虽然江知宜对亲事还有不愿,但现下自家父母和镇国公并不打算因她个人的意思,就将婚约作罢,所以此事暂时没有回转的余地,就算她真对自己不喜,但事已至此,他理当为她考虑。
&esp;&esp;这一腔真心毫不掩饰,明明白白的剖于人前,闻瞻自唇边勾起几分轻笑,出言揶揄:“朕以前竟不知道,卫将军是这样的痴情种。”
&esp;&esp;“痴情微臣不敢当,不过是觉得既有婚约,那江家小姐于我,便是有一份责任在身,微臣不敢不当,所以还请皇上允江家小姐归府治病。”卫延再次拱手行礼,低头相求。
&esp;&esp;闻瞻的笑意未抵达眼底就已经顿住,凝成了丝丝寒意,他居高临下,低头瞥过卫延,语气不紧不慢,却句句像是质问。
&esp;&esp;“卫将军的真心令人动容,可卫将军怕是没弄清楚,朕当初允她进宫,就是为了给她治病,好安一安镇国公的爱女之心。你现在来同朕说,希望让她出宫治病,怎么?是朕出尔反尔,未着人为她医治,还是卫将军觉得,宫中御医的本事,不及江湖郎中?”
&esp;&esp;圣意无人能揣度,更无人敢置喙,卫延慌忙屈膝跪于地上,抬声辩解:“微臣不敢,是微臣一时着急,冲撞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esp;&esp;闻瞻面色不大好看,抬手示意他起来,又别有深意的说道:“卫将军的忠心,朕自然清楚,可并非所有人都如你这般,你也该仔细辨别清楚才是。”
&esp;&esp;说着,闻瞻自长阶上走下,如谭的双目探究的端详着他,轻拍他的肩头,又道:“卫将军要明白,有时候,一味愚昧的忠心,远比直接背叛来的可怕。”
&esp;&esp;卫延不解他话中意思,直到被李施送出殿外,还在思索他所说的那句“愚昧的忠心”。
&esp;&esp;李施抬手引他走出檐下长廊,满脸皆是和气的笑容,“今日皇上有事,真是劳卫将军好等。”
&esp;&esp;“李公公说笑,不过是多等了会儿,哪里担得起一句有劳。”李施冲他摇头,客气的回应。
&esp;&esp;“那您与江家小姐的婚事当真就这样定下了?”李施不动声色的打探着他的口风。
&esp;&esp;卫延转头又往正和殿望过一眼,有些失神,但脚下步子未停,有些敷衍的回应:“算是吧。”
&esp;&esp;“那老奴就提前恭喜卫将军了,到时若是有机会,也讨杯卫将军的喜酒吃。”李施笑的眉眼都聚在一起,目有讶然之色。
&esp;&esp;“多谢李公公,喜酒自然为公公提前备好。”卫延不再多言,略一拱手,示意他不必再送,独自走出重重宫阙。
&esp;&esp;看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sp;&esp;闻瞻再回长定宫时,江知宜已经睡下,但她向来睡眠颇浅,即使闻瞻进门的动作已经极轻,但依然将她自深睡中惊醒。
&esp;&esp;她睡眼惺忪,还有些恍惚,就见闻瞻站在床榻前,手还落在帘上,正在无声的看着她,她已经习惯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揉了揉眼睛,沉声叫了声“皇上”。
&esp;&esp;闻瞻略微点头,依旧站在那儿,突然说道:“适才刚才去见了卫延,他在朕面前,一表对你的真心。”
&esp;&esp;“表什么真心?”江知宜不解的询问。
&esp;&esp;闻瞻抿唇不语,今日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中一一闪过,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esp;&esp;江知宜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忙起身倚在床榻旁,有些焦急的问:“卫将军怎么了?”
&esp;&esp;“你担心他?”闻瞻面露不悦,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不分明,但他周身的锐利却愈发明显,“他为你寻了名医要为你诊病,还说要娶你进门尽心照顾你。”
&esp;&esp;“怎么会?”江知宜惊诧万分,想起那日她同卫延说婚事作罢的场景,又答:“我已经跟卫将军说过婚事作罢,他也答应了,说会在其中周旋。”
&esp;&esp;“哦?”闻瞻俯下身子,嘴唇张合之间,还欲再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未说出口,只是默默的上了床榻。
&esp;&esp;他刚刚沐浴完,墨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背后,被他扯至枕旁,隐隐散发出清冽的香味,与折胶堕指的冬日不是十分相衬。
&esp;&esp;他的身子甫一靠近,让江知宜不由想起白天的场景,偷偷挪动双腿,拉开与他的距离,他却一把揽住她的腰肢,不让她躲避,凑到她耳边,特意压低了声音:“怕什么?”
&esp;&esp;“没有怕。”江知宜的声音缓缓而出,显得并不是很有底气。
&esp;&esp;其实她并不是怕,而是愕然不止,原来她在府中时,因为婚事即近,母亲曾同她说过一些房中之事,她心中也大致有了了解,可今日瞧见他居然用她的腿……着实让她难以理解。
&esp;&esp;“不怕你躲什么?”闻瞻轻捏她腰上的皮肉,让她凝神,就要听她说出个要躲避的理由来。
&esp;&esp;江知宜回头看他一眼,指了指他身旁的空余地方,出声辩解:“我只是想为你挪出些位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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