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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却说如果不用力就安不上,她让江淮站到雪人身后,自己扶住雪人的头,让江淮从后面插进来。
鼻子安的很成功,随后江淮掌握了要领,两人默契地装饰着雪人,江畔想要解下围脖却被江淮制止,他把自己的围脖仔细地系在雪人的脖子上,并不许江畔给它戴帽子。
她问江淮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帽子给雪人带,他挑起右眉,挑衅地回答,“那它也得有能戴军帽的本事才行。”
江畔还想争辩,却被一双寒冰般的大手捂住双颊,强烈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淮这混蛋竟然从她身上取暖!她愤愤不平地瞪着江淮,却撞进一双满是笑意的眸中。
掌心传来迟缓的暖意,女孩的双颊被寒风吹得鲜红,他刚才就在想象是什么触感,现在他知道了,柔软又温暖。
趁她还未回神的时候,他的指尖浅浅擦过右颊的酒窝,仅仅一瞬,他心如擂鼓。
以往冬日,江淮只在别人家见过雪人。父母眼中堆雪人是玩物丧志的表现,下人们要尽快把雪扫走,给主人开路,更不会陪他玩耍。
儿时的他也羡慕过其他孩童可以在雪地里肆意玩乐,但是长大后雪天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是否会影响行军速度的因素。
当他在窗边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兴致勃勃地走向仓库时,他鬼使神差地沿着她的足印来到花园,看到一米多高的雪人时,儿时的回忆蓦地涌进脑海。
如今,江畔帮他弥补了童年的缺憾,他终于明白,原来堆雪人不是浪费时间,是享受时光,是喜悦的,值得的。
那个由二人共同完成的雪人,居然完好地保存了半个月。而当天下午,军区门口堆起了一个三米高的大雪人,看起来高大威猛,除了帽子什么都有。
路过的人忍不住打量巨大的雪人,甚至当天晚报和次日报纸上都报道了这个神秘的雪人。江畔看到消息时就知道这事出自江淮之手,她拿起面包,却迟迟没有吃,她低下头,肩膀不住地颤动,唇边的酒窝深陷,最终还是笑出声。
江淮是个执着的人,对他来说,人生没有失败二字,如果有,那就踏平它。
除夕夜,江畔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清算着过年时要给下人的赏钱。祖母已经睡下,江太太为了照顾江竹也早就回到房间,预备好祭祖的食物和物品后,她让下人们都回去守岁休息,只留自己呆在这里。
忽然一阵寒气袭来,吹乱了桌上的账本。她抬头与江淮四目相对,“怎么回来了?”江畔以为他今晚会留在军营过年的。
听到她的话,江淮眉心微蹙,“不欢迎我?”外面的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他放弃了乘车,并拒绝副官的跟随,自己就这么徒步走回家。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今年有个人或许在等自己回家。
江畔摇头,缓步靠近江淮接过他手中的披风挂在衣帽架上,“就你自己吗?”这么远的路,万一他出事只怕都没人发现。
“嗯。”江淮既然敢一个人回来,就肯定不会以身涉险。这条路他走过太多遍了,熟悉到街景有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他要陪江畔守岁,江畔开始清点收支,身边的沙发陷入一角,江淮看着一桌的红包,默契地开始分装赏钱,并在上面标好姓名。
外面风声猎猎作响,屋内炉火旺盛地烧着,静谧的大厅偶尔会响起算盘清脆的响声,银钱装入红包的沙沙声,以及不真切的低声絮语。两人都没有开口,却都心照不宣地享受着这片时光。
最后一笔账目算完后,江畔伸了个懒腰,微微扭动酸痛的脖子,她瞥到壁橱上的时钟,已经接近十二点。
她赶紧跑去关灯,期待地趴在窗边,眼底是止不住地兴奋和激动。吴管家告诉她今夜会有盛大的烟花,最亮的烟花升起时甚至可以照亮整个扬安城。江淮模仿着她的动作,跪坐在窗边,双臂放在窗沿上,头缓缓枕在臂弯里,歪头盯着漆黑的夜空。
随着钟声响起,璀璨的烟花如约而至,天空绽放大片火树银花,将夜空燃得如同白昼。此刻的夜幕被花焰点燃中心,灯枝则照亮四周。
江畔被震惊到说不出话,忽然她感觉发尾一沉,转头的瞬间与江淮四目相对。男人的面容近在咫尺,俯身凝视着自己。
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入目是江淮认真而直白的眼,烟花照亮了他的脸庞,她看到他的薄唇轻轻翕动。
他说,新年快乐,畔畔。
声音很轻,但是江畔全部听到了。她的眼里闪着亮亮的光,眼底的惊诧逐渐填满喜悦与感动,她捂住粉嫩的唇,随即展露灿烂的笑容,仰头专注地望着自己,这一刻,仿佛全世界他们只剩下彼此。
江淮把她揽入怀中,头微微倚在女孩柔软的发上,鼻间萦绕着熟悉的花香,有些人注定就是会相遇,天再高,路在远,都无法阻止他们的相遇。
遇到江畔,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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