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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壮实郎并不理睬，嘟囔着往被窝里钻。

&esp;&esp;“夫人来啦！小郎再不起来要挨罚了。”刘嬷回头望着武八娘微笑，表情十分憨厚本分。

&esp;&esp;壮实郎将被子拉起盖住头，烦躁地道：“哄谁呢？阿娘怎么可能来看我！她又不喜欢我！”

&esp;&esp;仿若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武八娘的心脏。

&esp;&esp;她疼得脸色刷白，以至于蹙起了眉头。

&esp;&esp;她不爱这个孩子吗？

&esp;&esp;并不是的。

&esp;&esp;只是因为不幸而迁怒罢了。

&esp;&esp;也是因为这孩子越长越不亲近她，越大脾气越糟糕，越让人讨厌。

&esp;&esp;所以她远着他，他也远着她，母子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步。

&esp;&esp;“您是壮实郎的母亲。要靠着您的羽翼护佑，他才能健康长大。”

&esp;&esp;“我只是大夫，治病不治人。病好了，其他没跟上，他也难以成为夫人的骄傲。”

&esp;&esp;武八娘突然想起杜清檀的话。

&esp;&esp;她抬手扶了一下额头，似哭又似笑。

&esp;&esp;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esp;&esp;即便这孩子的眼疾治不好，那也只是夜里看不见罢了，并不耽搁他成为她的骄傲。

&esp;&esp;“退下。”她下达了命令。

&esp;&esp;“啊？”刘嬷没明白过来，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她道：“可是小郎不会穿衣服，也不要别人给他穿衣服的呀？”

&esp;&esp;武八娘扫了刘嬷一眼，眼神凶残。

&esp;&esp;刘嬷一阵胆寒，低头退了下去。

&esp;&esp;小怜示意屋内所有人都退出，再贴心地关好了门。

&esp;&esp;“壮实郎，是我，是阿娘。”武八娘坐到床边，试探着伸手触摸孩子。

&esp;&esp;“骗人！”壮实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捂得满脑门子的汗。

&esp;&esp;待到看清楚武八娘，他就吓得打了个嗝，瞬间清醒。

&esp;&esp;“我这就起床，阿娘别生气，我就是太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很困……”

&esp;&esp;他急急忙忙地解释，自己拿起衣服往下套，却将左袖穿到了右手。

&esp;&esp;他慌张极了，小心翼翼地偷瞟着武八娘，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esp;&esp;武八娘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替他穿好衣裳，然后小心翼翼地搂他入怀，低声道：“是阿娘不好，阿娘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esp;&esp;泪水落到壮实郎的脸上，他紧张地替她擦泪，小声问道：“是不是阿耶又骂您了？咱们不理他啊！不，等会儿我去找祖母，让她替您出气！”

&esp;&esp;“不是的呀，阿娘只是做了一个梦，突然醒了。”

&esp;&esp;武八娘又哭又笑，圣人也是女子，可以做皇帝，她为什么要把日子过成这样？

&esp;&esp;“阿娘做了什么梦？可以说给我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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