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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一些录音，是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录的他微信的语音，本来应该有截图的，但是发给你们，我可能真的会死。语音里提到了一些人，应该能查出来。”

&esp;&esp;方觉夏握着他给的u盘，心情复杂。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当年发生的事，那些细枝末节他几乎都快忘了，但他从没后悔离开那个公司。尽管他站出来之后，没有一个人帮他，尽管梁若似乎也默然接受了潜规则，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他身上，方觉夏也咬牙撑下来，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解释，梁若就会扯出来。

&esp;&esp;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包容了。

&esp;&esp;“好了。”梁若笑了笑，“我终于把这些事说出来了。这两年我一直不敢说，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你放心，我对你告白是我憋得太难受了，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应。你太好了，我根本配不上你。”

&esp;&esp;他靠近一步，“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坏。觉夏，谢谢你。”

&esp;&esp;方觉夏终于开口，“我没有做什么。”

&esp;&esp;“你有，你帮了我好多，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我们以后应该没有交集了，”梁若伸手，“你可以最后抱一下我吗？像以前一样。”

&esp;&esp;看着梁若发红的眼睛。方觉夏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伸手抱了他一下，很短暂的一个拥抱。

&esp;&esp;“谢谢。”

&esp;&esp;梁若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时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方觉夏觉得奇怪，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裴听颂就站在门外，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神漠然。

&esp;&esp;他有些吃惊，“裴听颂……”

&esp;&esp;“是我告诉他地址的。”梁若看向裴听颂，从浴袍的口袋里拿出还没挂断的手机，将通话挂断，“结束了，把这六分之一还给你。”

&esp;&esp;方觉夏这时候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裴听颂都听到了。他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明明自己没有做什么，但就觉得慌。

&esp;&esp;裴听颂没有发火，一反常态显得非常冷静，他走到方觉夏的身边，拽住他的手腕带他离开酒店。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反而令方觉夏更不舒服。

&esp;&esp;到了地下停车场，方觉夏想从他手里挣开，“我的车在那边。”

&esp;&esp;“坐我的车回去，你的车让小文晚一点再来开走。”说完他来开副驾驶车门，让方觉夏进去。自己绕过去上了车，冷着脸说了句，“系好安全带。”

&esp;&esp;“你怎么了？”方觉夏没有动作，只是侧头看着他。

&esp;&esp;裴听颂见他不动，自己俯身过去帮他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准备发动车子。可方觉夏拔了钥匙，“你现在情绪不对，开车不安全。”他不明白裴听颂究竟怎么了，刚才梁若说的那番话究竟哪里惹到了他，“你为什么生气？”

&esp;&esp;裴听颂靠在驾驶座后背，心里烦闷不已，扯下口罩，“我没有生气。”

&esp;&esp;“你生气了。”方觉夏语气确凿。他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哪怕像你以前那样讽刺我骂我都可以。”

&esp;&esp;裴听颂苦笑了一下，望向他，“方觉夏，你真的觉得我还回得到从前吗？”

&esp;&esp;方觉夏愣住了，看到裴听颂的眼神，他的心莫名抽痛。

&esp;&esp;裴听颂垂了垂眼睑，又抬眼看他，“我现在整个人都很不对劲，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就是特别生气，特别……”他有些说不下去，顿了顿，呼出一口气，“你单枪匹马来找他，连手机都不带，就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你就这么信任他？”

&esp;&esp;方觉夏哑口，他试图解释，“不是的，我当时……”

&esp;&esp;“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呢？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找到这儿吗？你知道我一路上多怕你出事，我差一点都要跟我姐低头，我开车的时候手都在抖。为什么，为什么你……”裴听颂说着说着笑起来，笑容惨淡，“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esp;&esp;这句话不知怎么刺中了方觉夏的心。他很难过，明明他是一个不爱解释的人，可现在却因为裴听颂的情绪拼命在脑中搜刮解释的话，“不是的，裴听颂，你听我说，我当时刚开完会，情绪很紧绷。当我确认这件事和astar有关系的时候乘胜追击

&esp;&esp;方觉夏怔住了。他强大稳定的逻辑体系在这一刻击溃，失去运作力。

&esp;&esp;视线从交握的双手，转移到裴听颂的脸上。取了一个点，这意思他再清楚不过，全世界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能领回这番话的含义，因为这原本是他对裴听颂说的，说他封闭而消极的爱情观，说他多么不相信人们真的能找到真爱。

&esp;&esp;可就在刚才，裴听颂却重构了他的话。

&esp;&esp;太直白了，比我爱你三个字更加直白。

&esp;&esp;方觉夏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他好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esp;&esp;“我不要求你现在给出回应，”裴听颂仍旧认真坦然，“而且我知道，你现在说出来的话一定是拒绝我。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你大可以把我今天说的话等同于某种自我介绍。”

&esp;&esp;“我说‘我喜欢你’，和我说‘我叫裴听颂，今年20岁’没有区别，都是自我表达。”

&esp;&esp;方觉夏没料到的事太多了。他没想到裴听颂会来找他，没想到裴听颂会生气，更没想到裴听颂会用他驳斥真爱的有理数论来表达感情。

&esp;&esp;同样的，他也没有想到，当[喜欢你]三个字落到耳边的时候，自己的心会跳得这么快，像疯了似的。明明不久前他还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同样的三个字，但那时候的他还是正常的，还处于稳态。

&esp;&esp;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裴听颂的手，方觉夏慌忙松开，“可是，你之前说你不是同性恋。”

&esp;&esp;裴听颂倒是一点也不为自己当初言之凿凿的话而惭愧，“人的自我认知也需要一个发展的过程，不是吗？我当初笃定自己不是同性恋的时候，还没有喜欢上你。现在的我就可以很坚决地驳倒那个时候的我，因为有了强有力的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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