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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郗容缓缓靠近羽蛇，手覆上半空，他甚至不敢靠近那道结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娘亲……”

&esp;&esp;听到这声亲切的呼唤，羽蛇温柔地吐着信子，仿佛是要舔舐最想念最亲爱的那个人，可她没法做到。

&esp;&esp;这咫尺之间的距离却是难以越过的鸿沟。

&esp;&esp;羽蛇高兴之余亦没有逾矩，她开口说道：“阿容，你就在那儿，不要靠近这道结界。”

&esp;&esp;当少年模样的郗容有了一颗历经沧桑的心，那些曾经在这里嚎哭过的场景便不复存在了。

&esp;&esp;现在的他知道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唯独痛恨自己那时没有足够的实力，他无力地跪坐在石板上，嘴里喃喃道：“娘亲，我好想救你出来……真的好想……”

&esp;&esp;羽蛇显然并不知道郗容话中真正的含义，她着急说道：“不要！阿容……千万不要！你把这一切都忘了吧……”

&esp;&esp;郗容还是在自说自话：“你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esp;&esp;看着这个画面，离钰心中也百感交织。

&esp;&esp;羽蛇的声音又从结界外传来：“阿容，你父亲……还好吗？”

&esp;&esp;“父亲”这两个字郗容根本不愿再提起，弑父那日，那个男人终于低下了他高傲一世的头颅，永远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esp;&esp;但现在，面对母亲深情的眼神，他也只能说出违心的话：“他……很好。”

&esp;&esp;羽蛇又问：“那他，有念起我吗……”

&esp;&esp;郗容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敢抬头凝望羽蛇深切的眼神，最后的时光里，他怎舍得让她带着遗憾与怨恨离去。

&esp;&esp;蛇本是冷血动物，可一旦沾染了情爱，浑身的冷血也翻涌成热潮，伤得他们体无完肤。

&esp;&esp;他母亲如此，他亦如此。

&esp;&esp;过了一会儿，郗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神像个乖顺的小兽，他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esp;&esp;“有的，他有念起母亲的。”郗容从胸腔内艰难地挤出这一字一句。

&esp;&esp;“那就好，他还念着我就好。”

&esp;&esp;听到羽蛇满足的声音，郗容的头垂地比先前更深了，眼眶中的两行泪再也没忍住。

&esp;&esp;“阿容，你回去吧，我没事的，你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esp;&esp;郗容固执地摇摇头，嘴里含糊道：“我不走……我不走……”

&esp;&esp;羽蛇温声道：“乖，听话，我能再看到你就很高兴了。”

&esp;&esp;羽蛇的话并不管用，郗容依旧是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

&esp;&esp;“阿容，若你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她佯怒道。

&esp;&esp;郗容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呐喊，若他走了，下次就是诀别。

&esp;&esp;这就是无妄之渊的可怖之处，所经历过的痛苦之事即使再次经历，身心受尽伤痕也无法改变任何事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再次发生，爱的人再次离去，若想那人还在，若还贪恋短暂的幻念，那就永远无法进入无妄之渊。

&esp;&esp;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esp;&esp;再也见不到了啊……

&esp;&esp;你让我怎么办啊……

&esp;&esp;咚——

&esp;&esp;一声闷响在空荡荡的隧道内回荡。

&esp;&esp;郗容的手重重砸在身前的石砖上，骨节处渗出涔涔鲜血。

&esp;&esp;“阿容！你怎么了……”羽蛇察觉到了郗容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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