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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节（第2页）

&esp;&esp;司幽何尝不知，但收到他传信的那一刻起，他也清楚，拦不住的。

&esp;&esp;“颍川山主说得不错，若此事能成，不仅是陵光东华他们，整个神族，乃至天下苍生，都会得到救赎，今日种种，都会截然不同。”

&esp;&esp;他亲眼看着那些尸体被一具一具抬出来，地府魂满为患，活着的人无法接应往生台上跳下去的亡魂，不知多少即便生前没有任何错处的人，也只能暂且投生在花草树木，畜生飞鸟身上。

&esp;&esp;放眼四海，百废待兴。

&esp;&esp;无尽是被封印了，但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局面，还不知要持续到几时。

&esp;&esp;“所以他就得死？”镜鸾不甘地的瞪着他，“他是个混账东西，但这些难道是他的错吗？司幽你扪心自问，这是他的错吗！”

&esp;&esp;她从前是厌恶重黎，但不代表她没有心，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往死路上推。

&esp;&esp;“是不是他的错，你现在能劝得了他吗！”司幽也几近崩溃边缘，这三个月，谁心里不是憋着一团火，死撑着，压抑着，他没有精力再去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esp;&esp;他每日听到的都是悲恸的哭号，对上的都是绝望的凝视，他恨不得困在封天阵里的人是自己！

&esp;&esp;这个机会，就像深海中的一叶扁舟，明知渺茫，却不得不去抓住。

&esp;&esp;重黎留意到身后的脚步声近了，回过头来，静静望着长潋的脸。

&esp;&esp;他几度欲言又止，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esp;&esp;“别哭丧着脸，本就长得苦大仇深，这眉头再皱，能去鬼门关充数了。”重黎好笑地看着他。

&esp;&esp;许是晓得今日启程，他好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眼中也有了神采。

&esp;&esp;这模样，实在不像是要去赴死之人。

&esp;&esp;长潋被他气笑了：“都这时候了，还是如此不会说话。”

&esp;&esp;他顿了顿。

&esp;&esp;“你都想好了？”

&esp;&esp;重黎笑了笑：“嗯，想好了。”

&esp;&esp;“这一去，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再不是今日的重黎了。”

&esp;&esp;“我知道。”他的回应颇为平静。

&esp;&esp;长潋紧抿着唇，咬牙强忍着猝然涌起的伤感。

&esp;&esp;“师尊可能……再也想不起你了……”

&esp;&esp;他垂下眸：“……我知道。”

&esp;&esp;长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眼：“既然你都想清楚了，就去吧，我的话你几时听过……”

&esp;&esp;重黎拍了拍他的肩。

&esp;&esp;他总是唤他名字，极少有尊敬的时候，但这一次，却如此郑重。

&esp;&esp;“从前种种，多有得罪，今日算我厚颜无耻，临走前，想听你一句原谅。”

&esp;&esp;他笑着，仿佛还是那个恣意胡闹的少年，骄傲又欠揍地站在他面前，一通胡搅蛮缠。

&esp;&esp;长潋气得想哭，抬手锤了他一记。

&esp;&esp;“臭小子！谁要原谅你！……”他眼眶霎时红了一圈，声音也弱了下去，“……谁当真怪过你了……”

&esp;&esp;重黎双眼有些发烫，望着天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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