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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节（第2页）

&esp;&esp;却在这时，听那孩子脆生生地问。

&esp;&esp;“大哥哥，你怎么哭了呀？遇到伤心事了吗？”

&esp;&esp;干净到恍若生前的声音，令众人怔了怔。

&esp;&esp;始终微微垂着头的魔尊，慢慢屈下身，蹲在了小小的生魂面前，用紧握到发僵的手抚过她的脸，擦去了一抹血色。

&esp;&esp;“……我在哭吗？”他不知道，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眼角挂着泪。

&esp;&esp;滚烫到锥心。

&esp;&esp;生魂踮起脚尖，想帮他擦擦，可已离开肉身的魂魄，是碰不到活人的泪的。

&esp;&esp;她茫然地，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只看到掌心一片刺目的红。

&esp;&esp;重黎笑起来，无不温柔地望着她，轻抚她的头发。

&esp;&esp;生魂摇着头，困惑的看着自己胸口的窟窿。

&esp;&esp;“大哥哥疼不疼？”她听到他的哽咽声，以为他是受伤了，可又看不到伤口在哪。

&esp;&esp;一句怯生生的询问，却似压垮骆驼的最后稻草，萧然的风声里，过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破碎的哭声。

&esp;&esp;在这个小小的生魂面前，蜷着身躯，断断续续，悲切嘶吼。

&esp;&esp;万籁将息，一切仿佛都在远去。

&esp;&esp;没有人说话了，众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呆呆地望着冰墙下，那道痛哭不已的身影。

&esp;&esp;往日仇怨，似乎在这一刻终被放下，什么仙魔殊途，正邪不容，都无所谓了。

&esp;&esp;那小小的魂魄走过去，轻轻地，不尽温柔地抱住伤心人。

&esp;&esp;便是触碰不到，也如莫大的恩赐与救赎。

&esp;&esp;随后各派出兵，与遥岑等魔族将领联手，四海妖兽连连败退，散布人间的魂魄陆续踏过鬼门关，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

&esp;&esp;忙着重振山河，忙着寻回亲朋。

&esp;&esp;像是又走过五千年光阴，长潋终于在魔界大门前的石阶上找到了重黎，他恍然地发着呆，手里握着一只几经破碎的红梅玉簪和一枚瑶碧石。

&esp;&esp;他认得，那是陵光还是凡人的时候，时常带在身边的东西。

&esp;&esp;重黎怔怔地望着，似是全然没有留意到有人走近了。

&esp;&esp;长潋看了他一会儿，叹息着坐下。

&esp;&esp;挨着他，一同坐在冷冰冰的石阶上。

&esp;&esp;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esp;&esp;“昆仑山已经夺回来了。”长潋说下去，“虽说被那帮畜生折腾得够呛，但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esp;&esp;重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玉簪，抚过上头的裂痕。

&esp;&esp;“这簪子——”他忽地笑了声，“我修了两回，我还能救她

&esp;&esp;有人从他身旁经过，又仓促而去，或是停在他面前，笑着同他道谢。

&esp;&esp;道谢……？

&esp;&esp;为何道谢？

&esp;&esp;他做了什么吗？

&esp;&esp;他看着手中的药和银针，怔愣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

&esp;&esp;他觉得自己像是垂垂老矣，记不住任何事，独独记得的，是要每天想念一个人，她说要他好好爱惜自己。

&esp;&esp;于是他每日都坐在桌前，做好一桌饭菜，总是摆上两副碗筷。

&esp;&esp;做的，都不是他自己爱吃的菜。

&esp;&esp;只是木讷地扒着饭，往对面的碗里夹上满满一碗，总是会溢出来，也浑然不觉。

&esp;&esp;霓旌来看他，说上几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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