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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节（第2页）

&esp;&esp;看得久了，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esp;&esp;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esp;&esp;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忽地回过身，手里捧着的，竟是一只刚暖热乎的老面馒头。

&esp;&esp;热气腾腾，在她脸旁徐徐洇开，那么生动而鲜活。

&esp;&esp;他不由得呼吸一滞。

&esp;&esp;她方才是因为饿了才出去的？

&esp;&esp;也是，她如今是凡人，凡人自然会饿的，怪他不够细心，疏忽了。

&esp;&esp;他正欲问她要不要喝水，他去烧一些来，却见她将馒头搁在膝上，隔着薄衣，用手按住了两边，稍一使劲儿，便掰成了两半。

&esp;&esp;只是这劲儿使得有些偏颇，掰得不太匀称，一大一小。

&esp;&esp;她迟疑了片刻，把大的那半递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esp;&esp;“你受了伤，多吃些吧。”

&esp;&esp;：你能允许我待在你身边吗

&esp;&esp;看着那半个馒头，重黎感到自己的掌心在冒汗，这双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esp;&esp;眼前递过来的是馒头，催生的记忆却是多年前他随她离开九川，半途喝到的那碗咸得发苦的排骨汤。

&esp;&esp;那双拿惯了刀剑的手，哪里晓得怎么煮汤。

&esp;&esp;熬着熬着，汤都快收干了，最后盛到他碗里的，是快要漫出来的肉。

&esp;&esp;当时只觉得那汤怪难喝的，如今才发现，她从最初，就待他很好。

&esp;&esp;只是他不争气，后来总是闯祸，惹她不快，挥鞭管教。

&esp;&esp;不染狠厉的鞭笞，让他心灰意冷，一点都想不起她护着他，疼爱他的样子了。

&esp;&esp;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她也依旧愿意把好的东西留给他。

&esp;&esp;“你先吃，我去去就回。”他将馒头推回了她怀里，起身出门，待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才狠狠抹了把泪，胸腔里似是堵着一块满是尖锐的石头，想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esp;&esp;他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只刚从雪地里刨出的野兔，未免她见了怕，特意在进门前就剃毛剥皮洗刷干净，夹在火上烤。

&esp;&esp;北海素来贫瘠，山中野兽都十分机敏，除了偷来的肉包子，她都好些年没见着荤腥了，不由得怔在了那，手里的馒头也咽不下去了。

&esp;&esp;重黎瞧着她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好笑：“且等等，我烤给你吃。”

&esp;&esp;他翻动着兔子，她就在旁边托着腮看。

&esp;&esp;此情此景，总让他想起在三危镇，她看着她煮面的时候。

&esp;&esp;还有在崇吾宫中让他给她包饺子的时候。

&esp;&esp;他从不知道他的师尊，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心头不由得轻快了些。

&esp;&esp;她这么心大，一直不问问他姓甚名谁，他也不晓得这算不算在哄她，若是算，她现在坐在他旁边，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放下戒备？

&esp;&esp;可引魂灯迟迟没有反应，他不敢操之过急。

&esp;&esp;待兔肉烤好，面上微微一层金黄的焦皮，瞧着甚是诱人。

&esp;&esp;他掰了条腿给她，剩下的都举在手里，待她吃完再给。

&esp;&esp;她似是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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