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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节（第3页）

&esp;&esp;她递给他一枚瑶碧石，让他叫她一声“师尊”。

&esp;&esp;那声音碧泉中浸透的玉石，温润沉稳。

&esp;&esp;他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收他为徒。

&esp;&esp;仿佛有一道枷锁，将他困在了记忆的纠葛中。

&esp;&esp;看不透，或者说，想不起。

&esp;&esp;能记得的，居然只有她那时的神情。

&esp;&esp;专注而认真，眼底映出的，只有他一人。

&esp;&esp;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接这枚瑶碧石。

&esp;&esp;他说，她这么薄情的人，谁做了她的徒弟都是前世作孽，今生倒霉。

&esp;&esp;可到头来，最倒霉的，是收他为徒的她才对。

&esp;&esp;若是他没有成为她的徒弟，她还有长潋那么听话且争气的徒弟，何须惹上那么多麻烦？

&esp;&esp;何须为他这样恶贯满盈的徒弟剜心

&esp;&esp;剜心

&esp;&esp;光是想想，他都恨不得挖开自己的胸膛。

&esp;&esp;他只怨她不知他那日所受之痛，撒手离去。

&esp;&esp;她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的时候，该有多疼呢

&esp;&esp;他不知道。

&esp;&esp;甚至当他后来偷偷回昆仑，揣着恶念想看神族每况愈下，屡次败于无尽之手的狼狈模样时，看到长潋给坐在池塘边的她添衣，递手炉，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要是当时他拦住长潋问一句，哪怕一句

&esp;&esp;后来的事是不是都会有所不同了？

&esp;&esp;他不知道

&esp;&esp;真的不知道

&esp;&esp;山间还有诸多百姓，四下却极静，似乎已经没有人愿意离他近些。

&esp;&esp;直到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esp;&esp;他没有回头，身后走来的人哪怕此时刺他一剑，他好像也浑不在意。

&esp;&esp;脚步声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esp;&esp;沉默几许，一只墨镯被丢到他怀里，带着寒夜的冰冷，刺得他一激灵。

&esp;&esp;“她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弃之如敝履？”

&esp;&esp;看着掌中的无愧，他怔忡良久，终于抬头看向来人。

&esp;&esp;似是没料到来的人会是她，嘴唇动了动，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esp;&esp;不知这一日外头发生了什么，又或是谁同她说了什么，镜鸾已经不似他刚回来时那般疯狂地吐露着怨恨与不甘，也没了再同他发火的意思。

&esp;&esp;只是那双眼浮动着冷漠，心死至此，也无所谓争执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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