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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节（第2页）

&esp;&esp;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她也要让楚旻煜遭到报应！也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不得好死的滋味！

&esp;&esp;“得知我爹娘被斩首的消息时，我已经怀了身子，楚旻煜灌了我几日安胎药，硬是让我把孩子保了下来”她目光凄惶地望着云渺渺，“那个畜生他骗了我，他不仅害死了楚旻晗，我的亲人，也都接连从我身边离去，我什么都做不了，而他居然还有脸抱着我入眠，我每晚都想杀了他！看到他的脸我就想吐！”

&esp;&esp;“你可知那种苦楚，我忍了十年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点都不后悔！”

&esp;&esp;云渺渺看着她赤红的双目，叹了口气，将话扯了回来：“给你这些血藤的人，是不是叫崔珏？其他几座城的状况，是你的手笔，还是另有数人以身饲妖？”

&esp;&esp;她摇了摇头：“我不知他叫什么，他只是告诉了我如何用这东西，至于死后的人化为妖尸的事，我是之后才知道的，其他城池如何，与我何干，我连北若城都走不出去你们要杀便杀！横竖那诅咒无法可解，最后能拉皇族陪葬，我这辈子也不亏了！”

&esp;&esp;“死到临头嘴倒是硬！”重黎纵横仙魔二界多年，什么硬骨头没见过，就她这样拿捏着情仇自视无惧的，若是个男子，早被他打断手脚，挨个儿剔骨了。

&esp;&esp;云渺渺暗暗叹了口气，心知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esp;&esp;“那些妖尸由这些血藤而生，你便是无意操纵，应当也能左右其举动，你既然这么恨楚旻煜，恨他给予你的一切，为何那些妖尸出城追杀时，独独留下了阿湛的命？”

&esp;&esp;一个十岁孩童，一路从北若城逃到朝云城下，居然只是胳膊受了些轻伤，仔细想来的确不可思议。

&esp;&esp;苏绵锦低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救他？”

&esp;&esp;“阿湛是你的儿子，你厌恶他，打骂他，可下杀手时，当真忍心？”

&esp;&esp;“我都没有心了，哪来的忍不忍心？”苏绵锦的胳膊掉了下来，血肉模糊的切口还藕断丝连，甚是可怖，她却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也没有任何遗憾了似的，了无牵挂地笑出了声，“我不晓得自己是如何看待那孩子的，从生下他的那日，我便心死了，他要怎么长大，也轮不上我置喙。”

&esp;&esp;“那个阿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每顿饭里都被她下了药，多数时候连笔都拿不稳，琵琶也只能尘封箱底她对那孩子说，我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不知餮足，得寸进尺，说我一点也不想要他哈哈哈哈！这话也没错，我就是不想要他！”

&esp;&esp;那双近乎如枯涸的滩涂般无神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然。

&esp;&esp;“不过，与其让那个阿盈将他带到楚旻煜这个混账东西身边，变成和他一样的人，我还不如先杀了他！便是侥幸活了下来，没有阿盈，谁都不会信他的身份！在外头流浪也好，寄人篱下也罢，只要他不姓楚！”

&esp;&esp;说到这，她忽地悲切起来，苍白的面容，从狰狞中荡开一丝微不可查的安然，低声喃喃。

&esp;&esp;“只要他不姓楚，这辈子都是自由的”

&esp;&esp;重黎虽将她制住，手劲儿还是有所收敛的，看着她的四肢逐一脱落，眸光微沉，对云渺渺摇了摇头。

&esp;&esp;尽管早已料到苏绵锦的下场不会比城中百姓好到哪儿去，但此情此景，亲眼目睹，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esp;&esp;她就像是已经知晓自己的死期后，拉着一个人说完了这辈子所有的话，自私也好，狠毒也罢，她本就在深渊中，不过是有幸遇到了一个楚旻晗，让她活成了人样儿。

&esp;&esp;她半生的恨，无论是为了谁，都极为丑陋。

&esp;&esp;可她没有后悔过，所以最后不得好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esp;&esp;“你见过那孩子了？”苏绵锦眸光灰蒙，正一点点丧失五感，周围的血藤也在迅速枯死。

&esp;&esp;云渺渺顿了顿，郑重道：“有幸结为师徒，他如今就在宅子外，你若是”

&esp;&esp;“不必了。”她咳了数声，断然回绝，“我不想见他，他也不想见我，倒也省了许多麻烦，反正我到现在，都没想好应当对他说什么我没资格做别人的娘，他投胎到我肚子里，也算倒霉，下辈子还是换个温柔干净的女子吧”

&esp;&esp;她漠然叹息，放弃了所有挣扎。

&esp;&esp;重黎稍作迟疑，终究是放开了她。

&esp;&esp;苏绵锦平静地躺在尖锐的碎石上，尽管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但此生从未有一刻，如当下这般安宁。

&esp;&esp;“你要找的那位青衣公子，应当不是寻常人，我触不到他的手，不过他时常会望向东面。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她忽然开口，说完了这么一句后，便合上了眼。

&esp;&esp;看到这，阿湛的身份大家应该都猜出来了吧？苏绵锦对这个孩子的确是厌恶的，痛恨的，但即便自己被折磨了一辈子，她到最后，还是留了阿湛一命，希望他永远不要冠上楚家的姓氏，希望他一辈子都自由自在，不要活得像她，这也算是她作为一个娘，最后的遗愿了

&esp;&esp;：妖尸背后的笛音

&esp;&esp;云渺渺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退开半步，示意重黎也离这个千疮百孔的女子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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