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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节（第2页）

&esp;&esp;她伸手一掂量就晓得，里头是满的。

&esp;&esp;案边的蒲团又凹痕，显然已经坐了很久，可桌上的书却只翻了两页，便再没有动过了，书边搁着一支被折成两段的笔。

&esp;&esp;她能想象得到，这丫头在这屋里，到底发了多久的呆。

&esp;&esp;毫无触动？看来尊上低估了自己啊。

&esp;&esp;云渺渺沉默了许久，久到炉子上的一壶水都烧滚了。

&esp;&esp;她起身，去换了一壶热茶回来，给霓旌斟上。

&esp;&esp;茶叶在滚水中缓缓舒展，清香扑鼻而来，冬夜里，甚是温暖。

&esp;&esp;她捧着热茶，又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叹息。

&esp;&esp;“我在很久以前，便被称为不长心肝的小畜生，话是难听了些，但其实并没有说错，我连听到至亲去世的消息，都没有为之落过一滴泪。

&esp;&esp;云渺渺这个名字，听我爹娘说，是我出生时，一个路过的道人起的，当时没觉得什么，如今想来这名字其实起得颇有道理。渺渺尘埃，飘摇不定，身似浮萍，心也是麻木的

&esp;&esp;所以我这人薄情寡义也不是一两日了，承不起恩，因为报答不了，受之有愧，曾有人在我身上倾注了她全部的爱，护了我十四年，可我，恨了她十四年。

&esp;&esp;师姐，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有人捧着整颗心来寻我，我能给的，或许也只有区区一点，明知很伤人，还不如不给。”

&esp;&esp;：我可能，确实有那么点喜欢上你了

&esp;&esp;她从未这样将自己的过往和心中的想法剖开来，同另一人这般慢慢道来，说完后，二人都沉默了许久，而后，霓旌啜了一口茶，看向她。

&esp;&esp;“这么说，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

&esp;&esp;“”这人为何总是听不出重点，反倒揪着她话里的一点小漏洞不放？

&esp;&esp;“师姐，我”

&esp;&esp;“不妨事，你就告诉我，听说尊上去了丹乐宫，你头一个念头是什么就成。”霓旌饶有兴致地叩着桌面。

&esp;&esp;云渺渺僵了僵：“你就不怕我胡说？”

&esp;&esp;她眯着眼笑嘻嘻：“我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你若真能骗得过我，也算有能耐。来，说说看啊，你既然这么斩钉截铁，有什么可心虚呢？”

&esp;&esp;就这么僵持了片刻，云渺渺抿了抿唇，轻声咕哝了一句。

&esp;&esp;“什么？”霓旌凑了过去，“这儿就咱俩，你这是说给炉子听吗？”

&esp;&esp;云渺渺咬咬牙，拔高了声音：“想揍他。”

&esp;&esp;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esp;&esp;“有什么可笑的？一个念头罢了”她有些烦躁地瞪了过去。

&esp;&esp;霓旌连连摆手：“我不是笑你，就是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怪有意思的。”

&esp;&esp;云渺渺看着她憋笑憋得直抖肩的样子，莫名来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esp;&esp;闻言，霓旌终于止住了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后伸出一根手指，往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记。

&esp;&esp;“丫头啊，不是我说你，明明是在那种地方长大，居然到现在还没开这一窍，是谁把你保护得这么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esp;&esp;云渺渺眉头一皱，狐疑地盯着她。

&esp;&esp;霓旌悠悠地说了下去：“生气吗？那就对了，这叫恼羞成怒，感到自己被猜中了心思，才会如此不甘心，什么薄情寡义，没心没肺，都是些屁话，你啊，就是吃醋了。”

&esp;&esp;你啊，就是吃醋了。

&esp;&esp;短短一句话，仿佛掷地有声，云渺渺倏忽一僵，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似是怀疑自己可有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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