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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第2页）

&esp;&esp;她不知他究竟何意，犹豫半响，抬起手，凝出一簇浅金色的火光来。

&esp;&esp;颍川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再冷的冰霜，都似是因眼前这团火而化尽了。

&esp;&esp;“还是这么漂亮啊”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

&esp;&esp;云渺渺皱了皱眉：“什么？”

&esp;&esp;“无事。”他不动声色地朝她肩上的黑乌鸦瞥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转而看向她，“闲来无趣，想不想听听重黎这小子的往事？”

&esp;&esp;她一愣：“你同他很熟？”

&esp;&esp;“何止是熟，都认识几千年了！”他哈哈大笑，“刚结交那会儿，他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呢，就晓得练剑，打架，伤了我几个儿子，被我胖揍了一顿，还不服气得很，想偷袭我，又被我反手夯了一顿。”

&esp;&esp;“”是他没错了。

&esp;&esp;他小啜了一口酒，难得有兴致重提往年。

&esp;&esp;“那小子啊，脾气其实没有这么坏，就是争强好胜，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听说孤独的人，才会天天惦记着打架，虽然不晓得他那会儿是不是这样想的，但我看来，很多时候，他承受的可能比孤独更难忍。

&esp;&esp;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好些年都没再来凫丽山，再出现时，性子就变了。暴躁，易怒，莫名其妙开始砸东西，砸完了，就坐在碎片堆里，抱着自己哭。我偷偷瞧见好几回，没有喊他，怕一出声，他就连哭都不敢了”

&esp;&esp;：他就像一只刺猬

&esp;&esp;一个人站在崩溃边缘，是什么样子呢？

&esp;&esp;颍川也不是没见识过那种嚎啕大哭寻死觅活的，大多都是狼狈不堪，将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如行尸走肉般，混混度日。

&esp;&esp;可重黎不一样。

&esp;&esp;便是已经逼到了悬崖边，他还是倔的。

&esp;&esp;就像他第一次动手揍他的时候，骨头都打断了，这混小子愣是没服过一声软，喊过一声疼。

&esp;&esp;他晓得他是谁的弟子，也查清了他的来头，九川妖龙最后的血脉，也当真是稀罕。

&esp;&esp;这回的事，他也好好审了审自家那几个小子，事出有因，错不全在旁人身上，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自家儿子便是再不成器，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可能看着他们吃亏。

&esp;&esp;不过教训个毛小子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将他关在凫丽山的地牢里，等了好些日子，想等来个管事的，好好说道说道，他虽长居山间不问世事，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

&esp;&esp;可是这一等就是七日，却是谁都没有来。

&esp;&esp;“看来没人要你啊。”

&esp;&esp;他走入地牢时，那条臭脾气的小龙，还在瞪他，口中赫赫有声，似是随时会扑上来咬断他脖子的困兽。

&esp;&esp;那模样，他觉得有趣极了。

&esp;&esp;后来，时过境迁，那个只晓得打架逞凶的小妖龙也长大了，他再回到凫丽山，却像是没了半条命，只是笑着问他。

&esp;&esp;“有酒吗，最烈的那种。”

&esp;&esp;小妖龙会哭吗？

&esp;&esp;至少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象过，可那一瞬，他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快要哭出来了。

&esp;&esp;若是没有那一坛烈酒，若是眼前没有碍事的凫丽山山主，他满盈眼眶的泪，定是撑不住的

&esp;&esp;看，他就是这样倔，像一只刺猬。

&esp;&esp;只是对着别人的是刺。

&esp;&esp;对着自己的，还是刺。

&esp;&esp;“他为谁而哭呢？”云渺渺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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