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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第2页）

&esp;&esp;“什么，你还要我再说一遍？这么过分的话，你居然还要我说一遍？”

&esp;&esp;她更生气了，一巴掌拍上他的脸：“姜月章你这个逆贼，听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是为了我而做了坏事、走了错路，我不得不杀你，那我也允许你杀了我，听明白了吗！”

&esp;&esp;她打得挺疼。小小一个人，生气打人时力气也不小。

&esp;&esp;但这都不算什么。

&esp;&esp;无论是什么，都比不上他心中的惊愕。

&esp;&esp;他出生以来，随时面对的都是掠夺和被掠夺、欺骗和被欺骗、谋杀和被谋杀。他很早就懂得，如果你要杀人，那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而如果你在被杀的时候反抗，那也要做好死得更惨的准备。

&esp;&esp;没有人会自愿将性命给你。自己的命自己管好。

&esp;&esp;所以如果他想要她的命，就要自己去拿，并且做好了反过来被她杀死的准备。

&esp;&esp;这才是天地万物的至理。那些“大道理”都是陈腐的言论，天地间只有这么一个道理，可以叫物竞天择，也可以叫杀人者恒杀之，随便什么，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esp;&esp;“……姜月章，姜月章，你傻了啊？”

&esp;&esp;她又一个巴掌拍过来，霸道到了极点。

&esp;&esp;“你到底还要不要带我去放纸鸢？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打你！”

&esp;&esp;他捂住脸。很好，现在他两边脸颊都是巴掌印了，给别人看到，肯定以为他是阿沐的仆从。

&esp;&esp;想着想着，他却笑出声。低哑的笑声，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渗人。

&esp;&esp;也不怪阿沐略吓了一跳，警惕地说：“怎么了，你又要扯什么幺蛾子？”

&esp;&esp;“……阿沐，你说的是真的？”他尽量轻柔地问，避免将她惊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杀我，你也会允许我杀你？”

&esp;&esp;阿沐盯着他，小小地往后挪了一步：“你，你现在看起来好有问题……不过，君无戏言，我说了就是说了，我不会反悔的。”

&esp;&esp;她说这是真的……

&esp;&esp;那似乎，他再多忍耐一些时候，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也好。”他喃喃说，“也说不定等你大一些，会更好看。”

&esp;&esp;――做成傀儡会更好看。

&esp;&esp;阿沐更警惕了：“什么更好看？”

&esp;&esp;他盯她片刻，微微一笑，去揉一把她的头：“说你的纸鸢会更好看。走吧，再不放就没风了。”

&esp;&esp;阿沐拍开他的手：“当然要去了，来都来了！快去把我的纸鸢捡起来！”

&esp;&esp;那个下午，他们相互配合，把那只普通的燕子纸鸢放得很高。他还悄悄加了几根傀儡丝线，还让她放得更容易；她浑然不觉，只顾乱窜乱跳、大呼小叫，哪里像个太子，简直是个山里的小猴子。

&esp;&esp;等回到明珠宫，早就过了他所承诺的两个时辰。宫里已经乱成一团，太后大发雷霆，关他们两个的禁闭，又布置了一大堆惩罚性质的作业。

&esp;&esp;但是，他注意到，太后对他们一视同仁。她既没有因为阿沐身份更尊贵、和她更亲密，就袒护阿沐，也没有因为他是主谋、无依无靠，而更多责打他。

&esp;&esp;他们一起关禁闭，甚至还能相互说说话。

&esp;&esp;等好不容易捱过了漫长的处罚，姜月章重新被带到了太后的面前。

&esp;&esp;他记得那个夏日的清晨，太后扶着眼镜，仔细观察了他很久。最后，她微微点头。

&esp;&esp;“你那‘克己复礼’，以后不用抄了。”太后说话总是不紧不慢，一个个字却都像踩在人心底。

&esp;&esp;他犹豫了一下：“臣领旨……可，为什么？”

&esp;&esp;太后笑了笑：“一头不能被驯服的狼崽子，不可能真正学会人的礼仪道德。但是你已经找到了一条绳子，虽然这不是终点，而仅仅是一个。”

&esp;&esp;“……臣不大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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