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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茶室的门扉“吱呀”一声开了,杨中元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读书,因为是在家里,他穿得十分随意。松松的外袍根本遮不住他隆起的肚子,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松松散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闲适。
&esp;&esp;听到有人进门,他也未回头,只是浅浅问一句:“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阿哲归家了?”
&esp;&esp;然而,他说完好半天也没等到回答,便只好回头去看,却不料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唇舌纠缠上来,给他圆润的脸上增添几分暖意。
&esp;&esp;“小元,我回来了。”
&esp;&esp;☆、1分店
&esp;&esp;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程维哲胳膊上的伤并不是太严重,可也要将养好些时日。
&esp;&esp;索性茶叶都做完了,剩下只要上架售卖便可。按照连青紫笋的旧例,依旧是在售卖当日点了新茶的客人菜品做了优惠,茶叶几乎算是白送的。
&esp;&esp;做任何事情总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想到他们第一次那样手忙脚乱,这一次可是做足了准备。
&esp;&esp;于是,在程维哲好歹养了半月之后,福满楼的三种新茶上架了。
&esp;&esp;这一次的三种茶品都不是衢州本地茶,就算大梁漕运便捷,可南来北往的货物到底加了各种费用。这在丹洛跟连青紫笋同样价的白庭跟荣华,在衢州一般都要卖到一两二钱甚至更高,因为是外地来茶,所以即使跟连青紫笋一个品级,也显得更金贵些。
&esp;&esp;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
&esp;&esp;程维哲手上的伤还没好全,而二毛也难得一起回了衢州,所以这次坐在铺子门口煮茶招揽客人的差事便落在岑志清头上,他煮茶的手艺都是跟程维哲学的,自然十分流畅熟练,加之他年轻活泼,说话分外讨喜,效果倒是出奇得好。
&esp;&esp;这一次人手足了,柜台这边也多了李树帮忙,虽然一整天忙碌下来仍旧疲累,却并不显得慌乱。整个铺子看起来井井有条的,无论是买茶还是堂食吃饭的客人都没等太久,倒是博得了客人们的一致好评。
&esp;&esp;再过三旬便是年关,这大年根底下买年礼的人不少,他们的茶比别家便宜,尝起来却更好一些,尤其是头次见的烟胧白庭,煮好便能闻到一股子香味,那味道说不上来的诱人,品入口中也比一般的白庭更细润一些,倒真不是凡品。
&esp;&esp;这样一天下来,虽然是三种茶一起售卖,但卖量却不仅仅只是连青紫笋首日的三倍。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算账,说着说着不由笑出声来。
&esp;&esp;程维哲用未受伤的左手细细摸着杨中元的肚子,笑道:“这次,倒真是运气好。”
&esp;&esp;杨中元覆上他的手,比以前圆润一些的脸上满满都是高兴:“恩,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esp;&esp;两个人高兴完了又腻歪好一会儿,杨中元才突然严肃道:“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再不可瞒着我了。你这手肯定不是在茶园子里面摔的,爹爹跟师父都不告诉我,长青跟李义也不说,但我心里清楚。”
&esp;&esp;程维哲见他面色又暗了一些,不由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中:“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好了,你别多想了。家里有你跟孩子,有爹爹师父跟小天,我是定然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esp;&esp;杨中元摇了摇头,却还是道:“阿哲,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个软弱的人。以后无论再发生任何事情,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几天我心里多慌,明明来信都是报平安,可就是觉得不对劲,那种害怕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我们都允诺对方,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再隐瞒了,好不好?”
&esp;&esp;他终究没有问程维哲在那大雪纷飞的三日里发生了什么,他知道事情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可家里人体谅他身体,都瞒着不让他知道,他明白大家是为了他好,可他心里就是觉得慌张烦闷。
&esp;&esp;那种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感受并不好,尤其事情出在挚爱身上,那感觉便更是糟糕。
&esp;&esp;程维哲见他异常严肃,心里也不由有些心悸,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这边出了事,那边杨中元也跟他一样慌张害怕不安。就算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心意相通的那种感觉,还是能清晰地传达给对方。
&esp;&esp;没有比这更深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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