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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兰娘艰难地睁开眼，嘴唇都干得要裂开了，她嗓音嘶哑：“不怪她们……我也是才起热，自己都不知道。”

&esp;&esp;末了，顾亭匀让人绞了热毛巾过来搭在她额上，而后又熬煮了退烧的药汁喂给她喝。

&esp;&esp;她有些抗拒，他便哄着她一勺子一勺子仔细地喂。

&esp;&esp;兰娘勉强喝了小半碗药，实在体力不支身上打着寒战睡了过去，顾亭匀便抱着她靠在床上，试图用自己给她降温。

&esp;&esp;屋中安静的很，只留了一盏灯，兰娘醒来时，就感觉到额上汗津津的，再一抬头便看到了抱着自己的人。

&esp;&esp;他眼睛闭着，眉头微微皱着，下巴上胡茬透着淡淡青色，看样子是疲惫极了。

&esp;&esp;今日顾亭匀奔波忙碌整整一日，他初上任事情极多，到家时胳膊腿都僵硬得快不听使唤了，可实在放不下兰娘所以才抱着她坐在床上就睡着了。

&esp;&esp;兰娘就那般仰头看他，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又滑落到下巴处了。

&esp;&esp;顾亭匀微微睁开眼，瞧见她在看着自己，但那白皙面颊上泪痕明显，他心中一疼，立即伸手给她擦泪。

&esp;&esp;“可是还难受着？”

&esp;&esp;兰娘慌忙低头：“好多了，你怎的坐着睡？”

&esp;&esp;顾亭匀摸了摸她额头，发觉她退烧了这才放心，又亲自倒了一盏热水喂给她喝，而后便拥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esp;&esp;兰娘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可想到外头天寒地冻的，也便罢了。

&esp;&esp;她面朝里头睡着，顾亭匀从背后抱着她，忽然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小小的石头雕像。

&esp;&esp;他把雕像放在手心里，伸到她面前，声音温和：“你瞧，这雕像是不是跟你还挺像的？”

&esp;&esp;兰娘盯着那雕像看了看，嗯了一声，确实是有几分相像。

&esp;&esp;他便把雕像塞到她手里，依旧抱着她：“这是殿试之后我便着手雕刻的了，每每有空的时候我便在想你是什么样子，对着石头雕刻。我只曾经认识过一个懂石刻的老师傅，请教了几回，手艺不好，你别嫌弃。但这礼物我当真是许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兰娘，对不住，近来事情实在是多，礼物早就备着了却忘了你的生辰日。”

&esp;&esp;兰娘闭上眼，什么也没有说，她觉得很累很累，不想去分辨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为了什么。

&esp;&esp;而顾亭匀却把她揽入怀中，让她贴自己更近一点，他吻了吻她耳垂，柔声哄她：“往后每一年我决计不会再忘记了，我们岁岁年年都在一起，好不好？”

&esp;&esp;怀里的人过了很久很久，才浅浅地答了一个字：“好。”

&esp;&esp;顾亭匀疲惫至极，听到这个回答满意地笑了，而后闭上眼很快睡着了，但也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又起身去预备上朝。

&esp;&esp;可兰娘状况并不好，她受了冷风，

&esp;&esp;兰娘一连七日未曾见过顾亭匀。

&esp;&esp;外头雪一日比一日大，彰武倒是时不时地来送东西，什么金丝碳，蜜桔，各色糕点果子等等，以及源源不断的新衣裳新首饰。

&esp;&esp;有一回兰娘无意问道：“他如今这般有钱了么？”

&esp;&esp;彰武带笑答道：“姨娘，大人数次立功，深受皇上喜爱，赏赐那是源源不断的。”

&esp;&esp;兰娘垂下眸子，也不说话，秋杏便把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这些日子秋杏越发看得清楚，大人是喜欢兰娘，可眼中更看重他的权势地位，也是，这个世道，哪个男人不是看重功名，谁会整日地把时间耗费在女人身上？

&esp;&esp;可她们也都知道，兰娘不爱那些东西，吃食只略微尝几口，其余的都给院子里的下人吃，再漂亮的首饰她都不戴，素日只戴几只绢花还都是她自己缝制的，而那新衣裳更是碰都不碰，翻来覆去只穿那两件最素净的。

&esp;&esp;顾亭匀送来的好东西，大多都进了箱子里，唯有那只石头雕像，倒是始终摆在枕头旁边。

&esp;&esp;七八日之后，这一日外头是雨夹雪，清冷清冷的，一大早，顾亭匀掀开帘子进了屋子里。

&esp;&esp;兰娘正做针线，一抬头便瞧见了他，他穿一身深蓝色披风，似乎清瘦了些，但依旧挺拔俊朗，眉目之间越发沉稳内敛，只是眼底有些微青色，似乎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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