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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第3页)

&esp;&esp;“你是说,病患,还是医生?”

&esp;&esp;沈云聚停顿了一下。

&esp;&esp;在那一瞬间,迷惑他的是,在这家医院里,疯的究竟是病患还是医生?

&esp;&esp;他苦笑了起来:“我很怀疑,在疯狂蔓延之后,一些正常人也被送到了这里。”

&esp;&esp;神婆轻声说:“我也这么认为。或许在那些疯子的眼里,那些正常人才是真的疯了。”

&esp;&esp;而在末日后的世界,疯子们才是掌握话语权的那批人,以及社会的主流群体。

&esp;&esp;牧嘉实沉默着。

&esp;&esp;这里是精神病院。不过在之后变成了研究疯病的中心,设立了众多的手术室和实验室。

&esp;&esp;这里有很多疯子,这是肯定的,但是,这里还会有正常人吗?

&esp;&esp;牧嘉实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他转而说:“第三手术室在11楼。时间紧迫,先看看电梯能不能运行吧。”

&esp;&esp;他们走了过去。

&esp;&esp;空荡荡的医院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一旁的告示栏现在变成了记录实验与研究进展的板块,神婆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esp;&esp;她有一种奇怪的幻觉,明明这家医院的地面非常干净,几乎一尘不染。

&esp;&esp;但是她仍旧感到自己走在一片血泊中,这让她想到了曾经去过的那栋大楼。

&esp;&esp;她的女儿就在那儿。

&esp;&esp;这种特殊的联想让神婆感到了不安。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女儿实际上也在终极噩梦之中,只不过她们没能够相逢。

&esp;&esp;此外……她低头看着地面,确认自己的每一步。她想,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esp;&esp;好像每一次,她都得让她的女儿等着她。

&esp;&esp;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不要对妈妈生气。神婆在心中喃喃念着。

&esp;&esp;她多多少少有些恍惚,情绪翻腾。

&esp;&esp;而也就是这一刻,牧嘉实突然停下了脚步。

&esp;&esp;沈云聚问:“怎么了?”

&esp;&esp;牧嘉实皱着眉,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esp;&esp;“哪里?”沈云聚摸不着头脑,“我没什么感觉……”

&esp;&esp;“你的话变多了。”牧嘉实毫不留情地说,又看向了神婆,“你怎么样?”

&esp;&esp;沈云聚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当他走进这家医院的时候,他的情绪似乎并没有以往那样的平静。

&esp;&esp;他同样看向了神婆,然后吃了一惊。他发现神婆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esp;&esp;不过她的声音还算平静:“我想起了我的女儿。我觉得……我对不起她。”

&esp;&esp;“为什么?”

&esp;&esp;“又一次抛下了她。让她等着我。”神婆喃喃说着,“我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esp;&esp;牧嘉实冷静地说:“但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才是为了让你的女儿以后不必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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