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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3页）

&esp;&esp;戴无忍不住笑了：“兄弟你还挺记仇。”他耸了耸肩，“不过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噩梦里，我就是一个小群演。”

&esp;&esp;徐北尽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

&esp;&esp;“信我啊哥们。”戴无说，“虽然我的级别是配角，但是这个噩梦需要的扮演者太多了，所以我就是过来当个群演而已。”

&esp;&esp;徐北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滑落下去，看着玻璃柜里的爆米花，一时间蠢蠢欲动。这甜腻的香气在他鼻尖缠绕许久了。

&esp;&esp;徐北尽知道一种名为普鲁斯特效应的心理学效应，指的是气味可以唤醒人类大脑中的某些特定记忆，并且比其他感官唤醒的记忆更为生动形象。

&esp;&esp;虽然没有非常完备的科学依据来解释这种现象，但是至少此时徐北尽闻到爆米花甜腻的气味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在地球上，和朋友去电影院看电影，他一定会买上一杯爆米花。

&esp;&esp;但是，等到电影结束，他都未必吃得完。

&esp;&esp;那是过于久远的记忆了。但是此时，就如同噩梦中这近乎真实的地球商业区场景一样，他苏醒的记忆也好像令他再一次回到了地球。

&esp;&esp;戴无说：“想吃吗？”

&esp;&esp;徐北尽迟疑了一下，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想回忆一下。”

&esp;&esp;“地球吗？”戴无用铲子铲了一杯爆米花，递给徐北尽，“随便吃。上次给你的软糖尝过吗？那个还挺好吃的。现在那些地球上的事情，最多也就能在噩梦中回忆一下了，还真是讽刺啊。”

&esp;&esp;他说起“讽刺”时候的语气，轻飘飘的，一点儿也不认真，让徐北尽多少有些不适。

&esp;&esp;他的奶茶喝完了，于是他把塑料杯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一边拿着爆米花桶，一边吃。他习惯于一粒一粒吃，吃得谨慎而缓慢。

&esp;&esp;徐北尽赞赏说：“味道挺好的。”

&esp;&esp;戴无露出略微奇怪的表情，他说：“难得见你这样的，还在怀念地球上的生活吗？”

&esp;&esp;徐北尽默然地吃了两口。他不太想面对这个问题，于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把窄楼当成是第二人生？”

&esp;&esp;“是的。”戴无大概是看出了徐北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顺着他的问题说了下去，“情况就是，谁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离开该死的窄楼，所以……不如躺平享受吧。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其实有着比现实世界更多的可能性，不是吗？”

&esp;&esp;“那你还想打倒ne？”

&esp;&esp;“哎，兄弟你应该懂的。”戴无无奈地说，“任务者倒还好，但是有的扮演者吧……”他指了指外面商业区里的众多扮演者，“你觉得他们真的是把这事儿当成扮演，而不是现实人生吗？

&esp;&esp;“我刚才说的可是第二人生，我知道现实与游戏的区别；但是他们，他们已经把游戏当成是‘第一人生’了。”

&esp;&esp;徐北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沉默不语，默默地嚼着爆米花。

&esp;&esp;第二人生……

&esp;&esp;他想，他其实就是在吃一堆垃圾数据。一堆看起来像爆米花、吃起来像爆米花、闻起来像爆米花，但是实际上，压根就不是爆米花的，网络数据。

&esp;&esp;这让他骤然失去了兴致。

&esp;&esp;而戴无还在兴致勃勃地说：“我可不会这么傻。我倡导的理念就是，你要活得清醒，与此同时，活得快乐。

&esp;&esp;“不能把游戏当成第一人生，真的就躺平，眼睛一闭把自己从哪儿来的事情也给忘了，像个傻子一样过一辈子。

&esp;&esp;“但是，也不能自怨自艾苦大仇深，整天觉得，以后就永远困在窄楼里了，生活就没有希望了，我这辈子就要完了……你说对吧？

&esp;&esp;“打倒ne是一种理念，这个理念的意思是，你是被ne困在这个游戏里的，你要记清楚，这他妈就是一个游戏。不要混淆游戏和现实。”

&esp;&esp;徐北尽低声说：“一个我们无法逃离的游戏。”

&esp;&esp;戴无脸上的笑容一垮，他哀怨地说：“非得这么拆台吗？”

&esp;&esp;徐北尽笑了笑。

&esp;&esp;戴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说：“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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