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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3页）

&esp;&esp;少年宋琪被他妈抽了一巴掌，拉着个长脸去交学费，宋琪犹豫了一秒该不该再抽他一巴掌把钱拿回来，转脸看见了对面教室里瘦瘦巴巴的少年陈猎雪，有点儿无奈地把手收了回去。

&esp;&esp;豆芽菜似的。

&esp;&esp;到了该跟少年纵康见面的那天，宋琪跟少年宋琪一起坐在午头的栏杆上嚼冰棍，他看见出租车停在巷口，看见少年纵康和豆芽菜陈猎雪从车上下来，扭头认真地对少年宋琪说：不然你别见他了，进屋去吧。

&esp;&esp;少年宋琪不理他。

&esp;&esp;在这个梦里，少年宋琪从来都看不到他。

&esp;&esp;“嘿。”宋琪看着当年的自己趴在栏杆上吊儿郎当地跟纵康说话，“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esp;&esp;少年纵康仰起脸，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

&esp;&esp;“啪嗒。”冰棍掉地上摔碎了。

&esp;&esp;梦境开始开始拉伸变速。

&esp;&esp;有一些画面是宋琪曾经每个夜晚的固定节目，熟悉的残雪与鞭炮纸从混沌的空中降下来，昭示着一切不可转圜地开始。

&esp;&esp;哪怕梦见了一万次，第一万零一次宋琪仍会徒劳地伸手，试图拽住当年那个鲁莽的自己。

&esp;&esp;然后是第一万零一次地失手。

&esp;&esp;血泊。

&esp;&esp;警车。

&esp;&esp;围观的人群。

&esp;&esp;慌乱的喊叫。

&esp;&esp;打不通的救命电话。

&esp;&esp;乱七八糟的医院走廊。

&esp;&esp;见一次就想打一次的自己。

&esp;&esp;与长椅上奄奄一息的纵康。

&esp;&esp;这次与以往有所不同的一点是，走廊的另一端不是直接被撞进手术室的陈猎雪，而是一直在口吐血沫的二碗。

&esp;&esp;“哥。”二碗抹着嘴里怎么也擦不完的血水朝他这边走，小绿豆眼委屈又埋怨，“又不是我弄掉的，我又没……”

&esp;&esp;“我知道，是宋哥不好，不该把火往你身上撒，哥跟你……”宋琪慌忙去扶二碗，想跟他道歉。

&esp;&esp;在他的道歉说出口之前，二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让宋琪只掬了满手的血水。

&esp;&esp;“二碗不，不，不行……”三磕巴在身后没有起伏地说。

&esp;&esp;宋琪接着满手的血扭头看，纵康又脸色青紫地从条椅上摔了下来。

&esp;&esp;别。

&esp;&esp;宋琪立马朝他跑过去。

&esp;&esp;我错了纵康。

&esp;&esp;我真的后悔了。

&esp;&esp;你能不能等我一秒钟，梦里也行。

&esp;&esp;这是梦啊，你在梦里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么？

&esp;&esp;你没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骂我也行，让我听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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