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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2页）

&esp;&esp;哥！

&esp;&esp;又不是我拿掉的，我又没……

&esp;&esp;我饿，哥。

&esp;&esp;车身一颠，摩托前轮从河滩石块上碾过，剐蹭着倾斜下去。

&esp;&esp;“砰！”的一声，宋琪的意识在失衡状态下被拉了回来，他放松油门，被甩出去的同时提了提胳膊，上臂代替脑袋撞在杂草丛生的河滩上。

&esp;&esp;撞得有点儿狠，宋琪觉出了点儿天旋地转的意思。

&esp;&esp;哥。

&esp;&esp;琪琪。

&esp;&esp;宋哥。

&esp;&esp;宋琪。

&esp;&esp;他死了。

&esp;&esp;来不及了。

&esp;&esp;节哀。

&esp;&esp;再去看他一眼吧。

&esp;&esp;你不配。

&esp;&esp;因，因为下午，宋哥骂，骂，骂……

&esp;&esp;他说他想攒钱租个大点儿的房子，把你和你妈都接过去照顾，他说这是他最开心的一个年，他终于有家了。

&esp;&esp;二，二碗他，不，不，不，不行……

&esp;&esp;我只是觉得你不配。

&esp;&esp;……

&esp;&esp;宋琪保持着姿势在河滩上躺了好一阵儿，他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耳朵里的声音很拥挤，八年前与八年后交织成一张网，他被笼在里面，八年前陷进泥里，八年后泡在水里。

&esp;&esp;哗啦啦的河涛声由远及近，重新灌回耳朵里，宋琪睁眼看着半空中的大桥上车来车往，从胸腔里又深又缓地呼出一口气，动动发麻的胳膊欠身坐起来。

&esp;&esp;膝盖和胳膊都擦烂了，翻出鲜红的肉，手臂上三个关节是重灾区，外套擦烂得很规整，侧面一整排破了皮的红杠。

&esp;&esp;转了一下，骨头应该没事，只有肌肉被撕拉扯拽着，每一根神经都一跳一跳地发着烫。

&esp;&esp;摩托横躺着摔在几米外的地上，还在“突突”的轰着，宋琪用了点儿力气才把它扶起来，车尾巴的侧翼护杆磕断了，油箱侧面也被刮得花里胡哨。

&esp;&esp;宋琪蹲下来久久地看着车，再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鬣狗啃过似的痕迹，莫名有点儿想笑。

&esp;&esp;这回真是稀巴烂啊。

&esp;&esp;一股由心底扩散开的倦怠与脱力，顺着满身经络骨骼，发着麻地席卷到他每一根手指尖。

&esp;&esp;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掏出来关机，从胸口的兜里摸出烟来点上叼着。

&esp;&esp;河滩上有风，宋琪耐心地点了三次，点完后闷了一口，扬手用力地把烟盒跟手机甩进了河堤里。

&esp;&esp;没有声音。

&esp;&esp;明明用了最大的力气，却连个响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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