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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二碗被肉活活埋成缝儿的眼睛一亮，立马凑上脸把嘴张开：“啊——”

&esp;&esp;宋琪掐了一把他的大肉脸，把糖连皮带纸地往他嘴里一丢，拧过车头“轰——”地走了。

&esp;&esp;“哎！”二碗在身后跳着脚大叫。

&esp;&esp;开出去几十米，宋琪埋在风镜后的眼睛里还带着笑，偶尔欺负欺负这群小孩还是挺有意思的。

&esp;&esp;再开出去几十米，他的速度慢下来，眼里的情绪也重新归回平淡无波。

&esp;&esp;也就只剩欺负小孩还有点儿乐子了。

&esp;&esp;入秋的夜风已经有了变凉的意思，刚才开快没觉出来，现在慢了，反倒能感到丝丝缕缕的冷气往领子缝里灌。这个时间段，从修车厂回他家的路上挺偏，没几辆车，一根根相同的路灯在视线里被不断甩出去，给人一种始终在原地轰油门的错觉。

&esp;&esp;现在没有小梁和三磕巴打岔了，他终于能安安静静地把回忆从心底扒出来晒晒月亮。

&esp;&esp;长相这回事真是说不清楚，好像哪个挺牛逼的老几说过没有相同的菜叶，但九年前他头回见纵康时想到了自己亲妈，下午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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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尧梦见自己站在长江大桥上，为什么是长江大桥他不知道，连是哪一座长江大桥都不知道。

&esp;&esp;桥是断的，中间一块全都塌了下去，他站在这头被江风吹得像个火把，对面影影绰绰地也站了个人，看轮廓有点儿像他爸。

&esp;&esp;老东西又作什么怪？

&esp;&esp;风吹得齁冷，他不耐烦地转身想走，腿刚抬起来，耳朵根儿炸起一声“尧儿！”，叫得他膝盖一软，跨着马步就掉下去了。

&esp;&esp;腿一蹬，江尧猛地睁开眼，感觉踢上了什么东西。皱着眉歪头看看，赵耀捧着鼻子坐在他床尾地板上，叫得跟头野猪似的，内容从“尧儿”变成了“我操”。

&esp;&esp;“哎……”他脑子嗡嗡响，捂着天灵盖痛苦地翻了个身，抬脚往赵耀肩膀上踹，张嘴说话都觉得心脏直往喉咙口里蹦，“没死呢！抽什么疯？”

&esp;&esp;“我死了！”赵耀扯着嗓子嚎，“你干脆把我鼻子从后脑勺上踹出去多好啊！”

&esp;&esp;江尧拽了把头发，拥着被子坐起来看他：“你再大点儿声。”

&esp;&esp;撒淼推门进来，看见江尧的模样就嘴一咧：“这发型。”他左右手拎了一堆煎饼麻圆鸡蛋饼，经过赵耀的时候往他屁股上踢了脚，笑着说：“赶紧起来。我尧哥等会儿直接从后脑勺上给你踹出个匹诺曹。”

&esp;&esp;“哎，真的疼。”赵耀泪眼婆娑地爬起来，对着黑屏的笔记本观察自己鼻子，“嘶嘶”地倒抽气，“你尧哥踹就踹吧，脚趾头别往我鼻孔里捅啊……尿儿，你看我左边鼻孔是不是撑大了一圈？”

&esp;&esp;江尧恶心地闭了闭眼，把脚伸出被窝一阵抖。

&esp;&esp;“几度今天？”他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手机，“我怎么觉得背心嗖嗖地冒冷气？”

&esp;&esp;“窗跟你背后开着呢。”撒淼摸个大塑料袋出来，把桌上的面桶烟头易拉罐一股脑扫进去，问赵耀，“江少是不让你给气迷糊了？”

&esp;&esp;江尧扭头看一眼自己床头的二推窗，皱皱眉毛：“关上。”

&esp;&esp;“我可真冤！”赵耀揉着鼻子坐过来，挑挑拣拣拿了个麻圆扔嘴里，“我就喊他起个床，差点儿没给踢你床底下去，真是每天挨一脚，健康中国人。”江尧的目光一搭过来，他带着凳子往后撤了半米，“别踢了啊！刚早上八点，暴躁的一天刚伸出个头，您发火的份额省着点儿用！”

&esp;&esp;“拖鞋给我踢过来。”江尧没心情跟他逗闷子，趿拉着二夹脚下床晃晃脑袋，脑子里放了块铁似的发沉。往上铺看一眼，随口问：“人呢？”

&esp;&esp;撒淼把桌上他牙杯递过去，说：“班长跟我从食堂回来，楼道口被大四那个环艺的叫走了。你收拾收拾吧，等他回来咱们就差不多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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