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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四年，还是太长了。

&esp;&esp;足够让一颗心被尘封到冰川之下，像岩浆被冰雪覆盖，即使挣扎翻滚，最终也只能熄灭。

&esp;&esp;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奢求太多了，明明早就和自己达成协议，不再向夏明之索取任何东西。

&esp;&esp;可他的心口还是微微颤着。

&esp;&esp;他听见自己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找我？”

&esp;&esp;他们分开了整整四年。

&esp;&esp;四年里，夏明之有无数机会去找他。

&esp;&esp;他在心里问——

&esp;&esp;为什么没有在我放弃希望之前……找到我？

&esp;&esp;-

&esp;&esp;车子里一时变得很安静。

&esp;&esp;阮卿听见夏明之打火机的声音，车窗被打开了，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esp;&esp;夏明之点燃了一根烟。

&esp;&esp;阮卿没有转头，还是死死地看着前面。

&esp;&esp;可他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esp;&esp;“我找过你，在你走后的燎原

&esp;&esp;车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esp;&esp;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烟草的味道虽然从窗户里散出去了，空气里却有一点残余的苦味。

&esp;&esp;夏明之的手指被燃烧殆尽的烟头烫到了，手指瑟缩了一下，人才如梦初醒。

&esp;&esp;他把烟头在车载烟灰缸里摁灭了。

&esp;&esp;两年前的那个冬夜，他一晚上抽掉的烟，就足以填满了烟灰缸，车里简直是烟熏火燎。

&esp;&esp;而他一夜都没睡，熬的双眼通红，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而后天光大亮，日光照在没有融化的白雪上，刺得人眼睛疼。

&esp;&esp;夏明之等到了阮卿又从公寓楼里走出来。

&esp;&esp;阮卿大概是要去上课，手里抱着几本厚重的书。可他还是并非一人独行，那个昨晚跟他一起上楼的人正陪在他边上。

&esp;&esp;夏明之清楚地看见，他们两个都换了衣服。

&esp;&esp;换成了款式相似的两件黑色大衣，极其亲密地挽着手出来。

&esp;&esp;夏明之瞠目欲裂，这个人不仅在阮卿家里留宿，阮卿家里还有他换洗的衣服。而他千里迢迢赶来了这个远隔千里的国家，却只能卑微地，见不得光地躲在车里，躲在暗色的车窗后面，看着阮卿低头和这人说话。

&esp;&esp;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夏明之清楚地看出阮卿瘦了，却还是笑着。

&esp;&esp;他心里头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个混蛋在阮卿身边为什么不照顾好他？阮卿应该要更有生命力，脸颊又白又软，笑起来眼睛会弯成小月亮。

&esp;&esp;但他又随即意识到，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资格责怪别人没照顾好阮卿。

&esp;&esp;唯独他没有。

&esp;&esp;-

&esp;&esp;“我在外头等了一晚上，天亮以后，看见你们又一起出来了。我就离开了。”

&esp;&esp;“我没有脸再去打扰你的新生活了。你好不容易摆脱了国内的一切，如果我再出现……”

&esp;&esp;夏明之没有说下去。

&esp;&esp;他开着车转身离开的时候，以为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阮卿了。

&esp;&esp;他离开阮卿的时候，阮卿是绝望又无助的，凄厉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他挥开了阮卿的手。

&esp;&esp;如今阮卿好不容易又笑了起来，虽然清瘦了许多，可是冬日的晨光里，他侧耳听着身边人说话的时候，眉眼温柔，笑得比阳光还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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