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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馥环道:“他也就能在这时候得意得意了。和东平王府交好的是南安王府,又不是咱们家,我如今不必再在意所谓的和气,要是真惹火了我,怕是他五大三粗的,也打不过我。”
&esp;&esp;黛玉原是想不到馥姐这样斯文秀气的女子,怎么会同人喊打喊杀的,但想到她今日马上的表现,再想到传说中韵婉手刃山贼的故事,忽然又觉得,穆典诚那样的酒肉蛀虫,馥姐怕是真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这么一想,也就乐了:“还是别了,那种人躲得远远的最好,打了他还得叔父去他们家赔礼道歉,不值当。”
&esp;&esp;林徹道:“馥姐说着玩的,便是同他家交恶了,嘴上过过瘾也就罢了,真动起拳脚来,咱们成什么人了。”
&esp;&esp;黛玉笑他:“听二哥哥这口气,若是同他动起拳脚来,你也是不输的?”
&esp;&esp;“咱们家几时轮得到我出这个头。”林徹这几天显然是累极了,不过是坐在姐姐屋里略歇了歇,就情不自禁地倚着胳膊,眼皮似有千斤重,睁不开来,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来了。
&esp;&esp;林家是书香门都做不好的人,自然是好得多了。
&esp;&esp;云渡亦觉得自己十分没意思,同林征略说了两句话,就准备告辞。忽的见到刚下值的林徹,同马兖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地过来,等着林征一起回家去,那股火气又冒了上来。
&esp;&esp;“我从不知你和治国公府的人能这么玩得来。”
&esp;&esp;林征愣了一下,然后远远地看了一眼马兖:“他和阿徹共事多年,又年纪相仿,一向同进同出的。”
&esp;&esp;云渡郁愤难当,只能叹道:“咱们当年也同他们这般亲密无间,如今却差点翻了脸。竟不知那一回姻亲当的,是好是坏了。”
&esp;&esp;林征当年倒真把他当兄弟待过,轻声劝了句:“你想开些,调养好身子,以后过自己的就是了。日子长着呢。”说着进去换好衣裳,朝弟弟走过去了。
&esp;&esp;马兖如今还是觉得林征过于严肃了,不过他和林徹是什么都敢说的真兄弟,对林徹的大哥,自然也没那么害怕,大大方方地同他见了礼。林徹说刚得了赏,请兄弟们吃酒,不敢忘了大哥,特特地来请。林征觉得好笑:“得了多少赏,得意成这个样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esp;&esp;马兖笑道:“成天数他得的赏最多,也不知道闷声发财,这就叫嚷开了,是真不怕我们眼红。”
&esp;&esp;“也数我挨得骂最多啊,哪回不是我顶在前面?”林徹嘻嘻哈哈了一回,催他们快上车,“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马亭都冻病了。是真病还是在家里装病啊?”
&esp;&esp;马兖皱眉道:“随他去,横竖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不惹是生非就算好的了。”他叹道,“你家姐姐太厉害,母亲后来看见了马亭,觉得生气,骂了他一通,叫他用功点,他哪是用功的料?装模作样了两天,躺床上起不来了。”
&esp;&esp;他这么再自然不过地提起馥环,林征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林徹却像是早就习惯了,大笑道:“那马夫人如今怕是后悔了,用功哪比得上儿女身体重要。干嘛和我姐姐比,那就不是一回事,那匹马现在在我大哥的马厩那儿养着,大哥院子里经验丰富的马夫都不敢随便靠近它。我现在都不敢去大哥院里找他了,怕那匹马什么时候就把栏杆撞坏了来把我顶起来。”
&esp;&esp;林征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
&esp;&esp;“术业有专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徹问他大哥,“西藏土司什么时候回去?”
&esp;&esp;“再有两日就要启程了。”林征道,“你们不是该头一个知道么?怎么又来问我。皇上今晚设宴,送别土司同昌平公主,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同母亲还有你嫂子说一声。”
&esp;&esp;林徹乖乖应了,又回头冲马兖眨了眨眼睛。马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只是知道昌平公主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为了自己儿子的地位,特特地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地举行了那个赛马会,想让西藏土司见见她娘家的身份地位——可惜情况不尽如人意,如今也只剩了两日,她能做得不多了,说不准还要孤注一掷。
&esp;&esp;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这个险些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儿的怜惜、愧疚,就成了恐惧、后怕,这真是难看极了,也小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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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蒋氏虽然早就知道林馥环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但亲眼见了她驯服烈马的模样,还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马尚德不禁后怕:“亏得是林家没答应,兖哥儿恐怕招架不起这么厉害的媳妇。”蒋氏道:“他招架得起谁?西宁王还是昌平公主?”一想到昌平公主,马尚德立刻紧张起来:“可算是要把她盼走了。但兖哥儿这样也不行,他一直拖着,总是个把柄在西宁王府手上,他日算起来,可没那么容易说清楚,本来也不是说得清楚的事儿。亭哥儿的婚事要是也因为这个耽搁了,就麻烦了。修国公家当年多得意、多荣光,如今什么下场?前车之鉴啊。”
&esp;&esp;蒋氏道:“也是怪咱们,把他宠坏了。”
&esp;&esp;细细说起来,马兖却是老治国公亲自惯坏的,他们夫妇亲自养大的大约只有马亭——也不见得多好就是了。蒋氏亦犯了难:“若是早些时候逼着他成亲了,也罢了,现在他已经油盐不进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esp;&esp;马尚德咬了咬牙:“他素日和林重越一道玩,怎么没学会人家的听话,若真的娶了他姐姐,也算是了了咱们一桩心事了。”
&esp;&esp;谁不想有林徹那样的儿子?便是林馥环,即使真是个厉害的醋缸子,那也是个难得的了,单是她的嫁妆之丰,就越过了京里大部分的女孩儿——倒不是说马家需要算计儿媳妇的嫁妆,但女孩儿家里给置办多少嫁妆,不也说明了娘家的重视程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不就是岳家的助力?林家肉眼可见地前途无量,馥环也没因为只是个侄女儿被轻视,谁娶了她,还愁有什么事的时候,大舅子小舅子不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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