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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路肖维看着那辆车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esp;&esp;良久之后，路肖维又去了老路的病房，

&esp;&esp;“你最近怎么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又抽烟了。”

&esp;&esp;“我不是答应您戒了吗？自然会说话算数。”路肖维边说边给老路削梨，他一贯削得熟练，没想到这次却用小刀给割了手。

&esp;&esp;老路看见血从儿子指头冒了出来，鲜红得刺眼，“你怎么搞得，快去包扎下。”

&esp;&esp;路老爷子不禁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

&esp;&esp;路肖维生下来的时候，是个粉白团子，眼睛黑亮且大，头发浓密，他想我老路的儿子真他妈漂亮。

&esp;&esp;老三生下来没奶吃，他在郊区雇人养了一头母牛，每天给它放音乐催奶，产下的奶人家给送到他家里，他亲自拿去热，两个女儿都是老伴带大的，唯有三小子是他带大的。前两个孩子他也喜欢，但到了老三，他才有了当父亲的自觉。

&esp;&esp;别的小孩子都亲母亲，只有他家老三一天到晚围着他转，开口

&esp;&esp;路肖维和钟汀买了同航班的机票，他知道钟汀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查她的航班信息并不难。

&esp;&esp;天气原因导致航班比以往晚点两个小时，钟汀抢先替父母抢占了候机室的睡眠区，她一个人坐在观景窗前看书。

&esp;&esp;钟汀没想到会在候机室遇到路肖维，他就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esp;&esp;她也不回头，努力地翻页，每一页的内容都看不进去。

&esp;&esp;路肖维此刻摘了眼镜，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用那种悲伤的灼热眼神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燃尽似的。

&esp;&esp;钟汀并没回头看他，两个手肘支撑在窗台上，窗外是停机坪。

&esp;&esp;突然，她的右耳被插了一只耳机。

&esp;&esp;“路肖维，你要相信，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你不用向我的方向走，只要你回头朝我笑一下，我就向你跑过去，你只要不嫌我跑得慢就行……”

&esp;&esp;耳机里清楚无误的是她的声音。

&esp;&esp;他凑到她的左耳边对她说，“我回头了，可你怎么向反方向跑了呢？钟汀，你这样犯规了。”

&esp;&esp;钟汀眼睛只看着窗外，“我以前搞错终点啦，向着错误的方向跑，只能越来越错。我现在好不容易弄清楚了，你可别往后拉我了。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共勉。”

&esp;&esp;“你没弄错，我就是你的终点，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esp;&esp;他握住她的手，“你的手这么凉？”

&esp;&esp;“别这样，我是个普通人，不想也没有资格和你一起上头版头条。”

&esp;&esp;这话刺痛了他，他不肯让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走，“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esp;&esp;“路肖维，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公众场合上演这种戏码？我并不想成为社会新闻的女主角。”

&esp;&esp;“你认为我在做戏？”

&esp;&esp;钟汀盯着窗外，“对不起，你可能并不是这样，可我忍不住这样想。”

&esp;&esp;钟汀扭过头来冲他笑，“你不是说我笑得很不好看吗？你赶快去找个笑得好看的人去吧。”

&esp;&esp;“我骗你的。”

&esp;&esp;“可我把你的话都当真话听。你不是跟我说你从来没有说过假话吗？”

&esp;&esp;他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她被一件黑色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都被冻红了。

&esp;&esp;她想了好久才想起这是她十七岁时的照片，照片上她笑得很开心，露出两个虎牙。

&esp;&esp;“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还挺上相的？”

&esp;&esp;她拿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然后对着窗户笑了起来，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印迹，她永远不能和十七岁那年一样了。

&esp;&esp;她的头渐渐往下低，然后埋在书里。他感到她的肩膀在抖动，然后他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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