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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3页）

&esp;&esp;白筠冷声质问：“娘，倘若爹是扶不起的阿斗，您当年会选择爹？”

&esp;&esp;“你爹！你爹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薛恒小公子那个样，如何能与你爹想较？”丞相夫人就像炸了毛似得，急急赞誉自个丈夫。

&esp;&esp;可不是，她爹乃是吴国出了名的贤相，大到治国平天下，小到修身齐家，又岂是薛恒一个还未出仕的小公子可以比。

&esp;&esp;现实就是有比较才有高低之分，拿出亲爹来镇压薛恒，那是再多上几个京城俊杰，也是没有可比性的：“既然娘觉得薛恒公子比不上爹，为何要让女儿委身于这等男人？女儿不同意，即便上庵里守着青灯古佛一辈子，也不愿将就。”白筠斩钉截铁地说道。

&esp;&esp;“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去庵里守着青灯古佛，也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丞相夫人觉得一口气郁结于胸，险些岔气。

&esp;&esp;见到捂着胸口身子微微摇晃的娘，白筠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赶忙上前搀扶着，嗓音里透着沙哑的哭腔急急问道：“娘！您没事吧？”

&esp;&esp;丞相夫人一把推开她的搀扶，摇了摇头，恢复点神志方才厉声道：“你如今心疼娘又有何用？非要把你娘气的险些岔气，你心底才好受吗？”

&esp;&esp;扑通一下子，白筠跪在了地上，眼眶里已然蒙上水汽：“女儿不敢！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爹若是知道了，定然不止罚女儿跪祠堂那么简单。”

&esp;&esp;丞相夫人坐在椅子上，也没叫她起身，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叹息道：“你这倔脾气就随了你爹，非要往死胡同里钻。现如今安皇后得势，她要扶持七皇子登上储君的位置，虽然算不上明目张胆地进行，可稍微明眼的人，哪会看不出来？”

&esp;&esp;白筠对视上娘亲审视的目光，没有退缩。

&esp;&esp;丞相夫人无可奈何，又继续道：“你选择太子殿下，不止是选择一个与你相守白头的普通人，他是储君，若是七皇子将来在皇权争斗中侥幸胜出。你可想过太子殿下的结局？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终身幽禁，最坏的打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如若结局是死，你依旧要飞蛾扑火随他而去？”

&esp;&esp;“倘若涵哥哥真的从储君的位置上败落，那女儿也会陪伴在侧，不离不弃！”她微仰起头，小脸写满了倔强，言语间不曾软弱半分。

&esp;&esp;这话彻底激怒了丞相夫人，刚扬起手，就想给她来个耳刮子，将这般不要脸面的话，给打回去。

&esp;&esp;可是距离她的脸颊一寸时，终是没忍住落下去，只得言语上更加激烈，怒骂道：“你陪伴在侧是如了愿，可爹娘呢？一旦你嫁给太子殿下，你爹就被满朝文武百官自动归入□□羽，殿下若是从储君的位置上跌下来，我们全家，乃至全族，都要受到牵连！就因为你个人的心愿，让整个白氏一族，都要陪着你殉葬吗？”

&esp;&esp;这声质问，太过沉重，压在她的肩膀上，险些令她喘不过气。

&esp;&esp;亲情，爱情，自古两难全，本是最难以抉择的选项。

&esp;&esp;她如何能回？

&esp;&esp;放弃哪一个，都叫她痛不欲生。

&esp;&esp;白净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泪痕，她抽了抽鼻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唇角微微带着笑，平静道：“涵哥哥既未负女儿，女儿是断然不会负涵哥哥的。”

&esp;&esp;丞相夫人满脸骇然之色，显然不敢相信一手养大的女儿，最终还是选了太子殿下。

&esp;&esp;白筠沉默片刻，才缓缓续道：“可是娘说的很对，女儿姓白，享受着白氏一族给的荣耀尊崇，断然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整族冒险。”

&esp;&esp;既然说了不会有负太子殿下，又不愿连累白氏一族。

&esp;&esp;丞相夫人没明白这番话说了有何意义。

&esp;&esp;“那你待如何？”她再次冷声追问答案。

&esp;&esp;她的嗓音铿锵有力地回道：“跟了涵哥哥会连累家人，拒绝涵哥哥会做负心人，若想亲情爱情两全，女儿唯有守着闺阁。涵哥哥一日未取太子妃，一日未继承大统，女儿就不出嫁！”

&esp;&esp;“你敢！”丞相夫人拍案而起，胸前因大口喘气而剧烈起伏。

&esp;&esp;她实在不敢相信，平日里乖巧温顺懂事的女儿，倔强起来会说不出嫁，守着闺阁等着太子殿下这等不知廉耻的话。

&esp;&esp;当年金皇后看中筠儿，内定为太子妃人选，那是筠儿的荣耀。

&esp;&esp;虽然最终没成事，可也没有人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毕竟关乎到皇家声誉，谁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胡言乱语。

&esp;&esp;可如今不一样，筠儿是单方面为了太子殿下不愿出嫁，倘若传出些风言风语，那一辈子的清誉也就彻底毁了。

&esp;&esp;“你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难道当年你祖父的教诲，你都给忘记了？这偌大的家业，是要扛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你若不出嫁，一个闺阁女子，谈什么撑起家业？”

&esp;&esp;说到此处，丞相夫人又感觉到一阵晕眩感，摇摇晃晃地扶着桌案，险些没把持住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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