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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青泷将问情剑轻轻地，轻轻地贴在心口。

&esp;&esp;她闭上眼睛，感觉着金属剑体上的凉意，缓缓地流淌到她的身上，它致密光洁，铸就成她的无上铠甲。

&esp;&esp;转动不息的世界静止，光明凝然不动。

&esp;&esp;……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青泷将问情剑握在手上，轻声道：“出来吧。”

&esp;&esp;“啪，啪，啪。”

&esp;&esp;稀疏的鼓掌声在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

&esp;&esp;银白色的面具自黑暗中走出，上官先生边鼓掌边笑道：“从奇吴山到问情剑，你果然是一个惊喜。”

&esp;&esp;青泷的眼神恢复莹澈，像月光下的一汪清泉。她问：“你也利用了长桑权，对不对？”

&esp;&esp;“他想要报仇，想要接近秦曜，我是在帮他。至于今夜，我确实知道周祉君的计划，”上官的白发如雪，他似乎又苍老了一些，“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吗？”

&esp;&esp;青泷没回答，她孤独地与她的剑站在原地，叫上官也不由地产生一种错觉。

&esp;&esp;少女太过勇敢安静，仿佛从未承受过痛苦，仿佛刚刚杀意凛厉的剑者另有其人。

&esp;&esp;“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官先生眯了眯眼，毫不掩饰地说出他的意图。

&esp;&esp;青泷并不躲避，她迎向他的目光：“那你知道了吗？”

&esp;&esp;上官沉默。

&esp;&esp;他成立着庞大的“天道死士”组织，也暗自查过少女的身世，却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寻到。雁过尚且留痕，风过留声，可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人，没有在世间留下分毫痕迹。

&esp;&esp;直到如今，他仍未知道她真实的姓名。

&esp;&esp;若非当初探得她识海中不为人知的力量，他差点就错过这个惊喜了。

&esp;&esp;上官直言不讳：“你到底是谁并不重要。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这就足够了。”

&esp;&esp;青泷伸出手，看着洁白月光照亮掌心的纹路，像枝叶纠缠的树，也像三株还年轻的禾苗，待到春去秋来，不知道会结成什么样的稻穗。

&esp;&esp;她镇重地摇了摇头，又像下定某种决心。

&esp;&esp;“可是我不会再听任何人的命令了。”她说，“我有我的方向了。”

&esp;&esp;上官只是笑了笑。

&esp;&esp;他的天道死士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目标聚在一起，有仇恨、有愤懑，有自诩正义，有想出人头地。他从不会命令他们，而是了解他们的目标，又或者说他们的欲望，让他们心甘情愿。

&esp;&esp;翠绿的衣角如同锋利的植物叶片划破漫漫夜色，青泷向前走去，擦肩而过时她问：“请问，长桑灼在哪？”

&esp;&esp;上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万千感慨自胸中抒发：“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心欲忘不了。尘世间，有人终其一生，为了一本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书。”

&esp;&esp;“有人为虎作伥，为了一点根本不会落在他身上的光。”

&esp;&esp;青泷继续往前走。

&esp;&esp;刚才的恶战中外溢在林子里的元炁已经飘散，回归天地之间，阵阵余波暂归平静。高大的梧桐树上，一片叶子无声地飘落下来，盖住祝靳未阖上的双眼。

&esp;&esp;“不过，世人总是需要这么一点心欲才能活着的。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想要，你说，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esp;&esp;上官听到身后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知道，他已经能让少女心甘情愿了。

&esp;&esp;他顿了顿，腔调极慢地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师兄因何而失忆？”

&esp;&esp;好快！

&esp;&esp;饶是他见惯大风大浪刀光剑影，也从没见过这样快的剑！

&esp;&esp;问情剑悬在他眉心前。

&esp;&esp;通身青色，剑光寒洌，像是孤傲青龙居高临下地冷冷俯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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