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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第3页）

&esp;&esp;随口聊着这些，忽然罗拉就说起了城里的消息：“…美林堡下水道系统建设，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有人觉得政府总算有效率了一回，而且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但也有人觉得这样做的话，美林堡会变得乱七八糟。”

&esp;&esp;“显然，夏天一过，有些人就会忘记之前那些事了。”虽然面对夏天的大恶臭，大家首先联想到的是多弗利河的污染，城市里摆在明面上的垃圾山。至于排污系统的糟糕，排名并不靠前，不太能优先想到。但只要有点儿见识的人，也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

&esp;&esp;“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对此薇薇安倒是不意外，笑着说：“现在只要开始建设下水道系统就好了，那些人说几句不中听的又有什么用呢？事实胜于雄辩。”

&esp;&esp;薇薇安也不意外下水道系统的事，这样大的工程不可能之前一直保密，然后突然有一天就破土动工了。事实上，从这个项目开始推动起，她就听说了…搞清楚霍夫曼在其中扮演了怎样角色之后，薇薇安很难说清楚当时内心之中的情绪。

&esp;&esp;是高兴吗？是感动吗？是不好意思吗？

&esp;&esp;虽然她有着全世界来说也很独特的人生经历，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有些不一样…但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女孩儿。当发生这种事后，她当然也会有一种近乎于醺醺然的感动，以及一种隐秘的、只有她自己的虚荣心。

&esp;&esp;红粉世界279

&esp;&esp;下水道系统工程动工了，作为一个高规格的工程，当然会有相配的动工仪式——大众和上流社会对这件事的关注是不一样的，以大众来说，至少这个时候对这件事关注不足，而上流社会却相当关注。

&esp;&esp;然而可以想象，这种情况会随着工程的进展完全逆转。

&esp;&esp;普通人此时对下水道系统的漠不关心，是因为他们并不能意识到这件事对自己生活的影响。站在薇薇安的角度，她知道下水道对一个城市的意义，但这是站在现代人的常识基础上做出的简单判断。以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认知，则有另一番判断。

&esp;&esp;哪怕是因为下水道系统工程获得工作的工人，恐怕也只拿这当作是普通工作，和他们过去为教堂、交易所做工没什么不同…简单来说，就是一份工作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esp;&esp;而上流社会，他们是有可能在这次的工程中标瓜分利益的，所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盛宴，这也是他们关注的原因…动工仪式的晚宴上，来了很多大人物，也是基于此。

&esp;&esp;至于说未来，可以想见，当利益逐渐瓜分，宴会快结束了，大家当然是曲终人散。可那个时候，下水道系统对这座城市的影响才会显现…有些事，报纸会说，有些事不用说，住在城里的人也会有感觉。

&esp;&esp;所谓‘常识’很多时候就是来自于‘经验’，也不一定需要理论学习。

&esp;&esp;当然，那是以后的事，在开工仪式的‘此时此刻’，中心只会是一群上流社会的小姐先生们。

&esp;&esp;衣香鬓影、纸醉金迷。

&esp;&esp;在一阵交谈中，有人敲响了香槟杯，开始发表‘演说’。这样的演说往往非常简洁，几句话就结束了，而结束之后，晚宴才真正开始。

&esp;&esp;“说到这次的工程，就不得不感谢公爵了，正是因为他的高瞻远瞩，以人民福祉为念的高尚品格，力主推动此事，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呢。”刚刚进行过演说的本次宴会的主人，也就是美林堡市的市长先生，笑着站在霍夫曼身旁，对其他人说。

&esp;&esp;其他人当然也很给面子地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只有被恭维的当事人本身，并不为这些恭维所动——某种程度上，霍夫曼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高瞻远瞩、品格高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最初选择做这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只是想要完成另一个人近乎天真的心愿而已。

&esp;&esp;相比起此时众人或真或假的赞美，他更希望……

&esp;&esp;“我的朋友，您看起来可不大高兴啊？刚刚得到了这么多人的赞誉，被认为是英雄人物，这都不能使您高兴吗？还是您真如传闻所说，是不在乎这种荣誉的、真正的绅士？”在终于能离开人群后，欧文子爵笑着凑了过来，似乎是觉得这很有意思的样子。

&esp;&esp;“…不。”霍夫曼没有看欧文子爵：“您不必这样说，您应当了解您的朋友，他并不是一个品格高尚，不慕名利的人…只是在这件事上，我的出发点，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所以……”

&esp;&esp;“所以受之有愧？”欧文子爵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赞同一点，那就是霍夫曼绝没有那么‘超然’‘纯粹’。说实话，他要是真是那种老好人，是正统的绅士，那他绝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esp;&esp;他是已经掌控权力的人，而在权力的战场上，纯粹的好人是活不长久的。而他既然是胜利者，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东西了。

&esp;&esp;霍夫曼没有回答，但其实也不是‘受之有愧’，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不在乎’——即使是一件重要的事，可只要和自己‘无关’，人也会下意识隔离。

&esp;&esp;欧文子爵发现霍夫曼有些心不在焉，挑了挑眉：“你在看什么…今天有你关心的来宾吗——啊，我知道了。”

&esp;&esp;简直像是抓住了老鼠尾巴的猫一样…其实欧文子爵更像是在明知故问，毕竟薇薇安对美林堡下水道系统工程的在意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她出现在动工仪式后的晚宴上，是非常顺理成章的。

&esp;&esp;然而薇薇安并没有来，在这个关键时刻，她还呆在斯蒂文顿呢！霍夫曼也是半个月后，才在一场沙龙上见到她。半个月没有出现在美林堡社交场的薇薇安，这一晚要比平时更美——‘和礼兰玫瑰’的名声此时声誉正隆，在各方背书下，她俨然成为了美貌的代名词。

&esp;&esp;往常类似的声誉一般都属于女王、王后、公主，亦或者国王得宠的情人。其他的女性，即使再漂亮，也很难有这种程度的名气和认可…毕竟这是个王室回光返照，同时现代传媒又逐步发展起来的时代，大家的目光天然聚焦于王室。

&esp;&esp;这种情况下，就连上一代‘和礼兰玫瑰’，不也是国王的情妇？

&esp;&esp;而薇薇安么，只能说她确实美丽，也很独特。这让她出现在人群中后，那种和其他人有壁的感觉是那样明显…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这种差异已经明显到不能用身份光环去弥补了，所以在不自觉中就成了这样。

&esp;&esp;“哦，亲爱的，莫非你是发现了传说中的青春之泉？我的天呐…半个月不见，你更加容光焕发了。”轻轻摇摆着扇子的贵妇人见到薇薇安，充满嫉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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