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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第1页）

&esp;&esp;然而——

&esp;&esp;戴雅并不觉得这事因为一句道歉就能混过去。

&esp;&esp;但那些糟糕尖锐的、满怀愤怒的指责，在这种情况下却说不出口了。

&esp;&esp;“我已经杀了艾蕾尔，弄死了叶辰和他的父母，好像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esp;&esp;半晌，她缓慢地开口了。

&esp;&esp;“当然，这事可能还没有结束，假如叶辰还会被复活，或者所谓的法则又要搞事，需要我去解决，但是，如果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工具人，你也不会摆出现在的姿态，因为你我都知道，就算今天我们吵翻了，我还是会和叶辰死磕到底。”

&esp;&esp;“所以，无论你对我来说‘有用’还是‘没用’，其实我从未这样对你下定义因为你不是工具，我之所以向你说这些话，因为我在意你的想法。”

&esp;&esp;金发神祇沉声接上了她的话。

&esp;&esp;“你是一个与我有着同样信念和追求的人，也许这么说有点奇怪和矫情，不过，当你在反抗命运的时候，你是那么——光彩照人。”

&esp;&esp;

&esp;&esp;戴雅有些茫然地站在灰烬圣殿里。

&esp;&esp;大殿里极为明亮，高墙上镶着精致的长明灯盏，永不熄灭地光焰安静地燃烧着，投落在瞳孔中，微小得像是一簇火苗。

&esp;&esp;那番话对她来说其实很有冲击力。

&esp;&esp;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诺兰的某些想法——好吧，她不能说那家伙就完全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你身边的男女朋友未必就是你最爱的理想型。

&esp;&esp;有时候，那么一个奇怪又微妙的时刻，你就会莫名地动心。

&esp;&esp;她想起那个微风细雨的小镇，恶魔肆虐的迷雾森林，钟声渺远的圣城，还有曜日帝国总殿的办公室里，对方第一时间回应了自己的话语。

&esp;&esp;那一刻便如同湖心炸裂的雷光漾起春水。

&esp;&esp;不过，动心，远远未到不可自拔情根深种的程度。

&esp;&esp;戴雅也挺习惯将事情发展往坏处想的，假如你要表白，就一定要做好对方会拒绝你的准备，她发现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不，必须接受，还能强迫别人喜欢你吗？

&esp;&esp;然后她意识到，回顾他们过去的经历，大部分时候是诺兰在帮她，给予精神上的支持亦或者做点实践练习。

&esp;&esp;对方似乎并没有从他们之间的相处受益。

&esp;&esp;那么，他还愿意持续这种行为，要么他真的是个滥好人——这不太可能，要么他对她也是有点好感的。

&esp;&esp;现在事情似乎变成了另一种情况。

&esp;&esp;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们其实是有共同利益和追求、却没明确建立合作关系的合作者。

&esp;&esp;然而，回顾玄焱的话，戴雅能认识到这个问题，诺兰这家伙内里极为傲慢，他不会因为只想追求某种利益就委屈自己和讨厌的人合作，那样他恐怕宁愿选择降低成功率的单干。

&esp;&esp;你会因为什么被一个神明另眼相看呢？

&esp;&esp;美貌的皮囊、渊博的知识、强大的力量——这些对于神祇来说，一文不值。

&esp;&esp;因为他们能轻轻松松就拥有这些。

&esp;&esp;他们能变出比人类更华丽的面貌，他们有千万年悠久的生命因而无所不知，力量更是如此，神迹大陆上最厉害的强者都想成为神明。

&esp;&esp;你永远不可能依靠这些去获得神的青睐。

&esp;&esp;——所以，这世上唯有心灵和思维不可模仿又难被分级，因灵魂而独一无二。

&esp;&esp;从某种角度上说，因为所谓的信念而被神祇赏识，她真该感到荣幸了。

&esp;&esp;可惜，戴雅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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