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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叫郭武的啐道：“逃兵还敢讨价还价？”

&esp;&esp;叶荣秋委屈极了：“我不是逃兵！”

&esp;&esp;顾修戈已经走出一段路了，在前面大叫道：“还没好啊？等着鬼子舔你们屁股呢？快跟上！”

&esp;&esp;郭武只好咽下一口气，用力推了叶荣秋和黑狗一把：“快走！”

&esp;&esp;黑狗走到叶荣秋身边，他的手被捆住了，于是他用肩膀抵住叶荣秋的肩膀，低声说：“大侄子，怕啥，表叔叔在这呢。”

&esp;&esp;叶荣秋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镇定自若，心多少安定一点，又怕再被人打，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走。

&esp;&esp;黑狗边走边默默观察这支队伍。这支队伍也就一两百来个人，其中五分之一是伤员，不过看起来是正规队伍，比当初欧阳青带的那支好多了，起码人人身上都背着枪和被褥，每个人也都带着头盔，看神情都不是懵懂无知的新兵蛋子。黑狗不是很看得懂军衔，从肩章和军服上看，顾修戈无异是地位最高的一个，而刘文郭武两个人与其他人也不一样，看起来军衔更高一点，队伍里的人也都比较顺从他们两个，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看起来不大对付，刘文倒还好，郭武走路时会时不时故意挡了刘文的道，刘文往往都是忍让。

&esp;&esp;顾修戈带着一群残兵弱将又走了好几个小时，叶荣秋已经走得摇摇欲坠时，他们终于停下，顾修戈下令道：“扎营！”

&esp;&esp;于是人们四散开来，不一会儿就扎出了几个行军帐篷。几名士兵把叶荣秋和黑狗丢进了一间帐篷里就走了。他们听见外面叮叮咚咚，是士兵们在扎灶做饭。

&esp;&esp;叶荣秋挪到黑狗身边，依着他的肩，害怕地问道：“阿黑，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esp;&esp;黑狗摇了摇头：“莫怕，日本人都没拿我们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esp;&esp;叶荣秋小声抱怨道：“他们好不讲道理，一个水壶就认准我们是逃兵！”

&esp;&esp;黑狗没说什么。

&esp;&esp;不一会儿，刘文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两份粮食，放到黑狗和叶荣秋面前，然后掏出一把匕首替黑狗和叶荣秋松了绑，说：“吃吧，吃完了我审你们。”

&esp;&esp;叶荣秋恼怒地瞪着他，继续重申：“我们不是逃兵！”

&esp;&esp;黑狗压住了他：“成了，先吃饱再说。”

&esp;&esp;叶荣秋很听黑狗的话，虽然恼火，但还是暂时闭了嘴，把碗端起来向嘴里扒饭。

&esp;&esp;刘文很耐心地等到他们都吃完了，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个黑狗掉落的水壶。叶荣秋一看见它又激动了，虽然被黑狗抓着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不是逃兵，我们是从安庆逃出来的老百姓，我跟亲戚到安庆做生意，几天前我见过你们，我俩就住在江附近那个徽阳旅店里！”

&esp;&esp;刘文指着水壶上刻的字说：“你们或者不是从安庆下来的逃兵，但也是逃兵。这上面都有编号，十三师运输营三连，一个多月前，在行军路上遭到日本人轰炸，整一连的人或者罹难，或者当了逃兵。”

&esp;&esp;黑狗终于开口：“日本人轰炸的时候那支队伍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亲眼看见他们的轰炸。运输营少尉排长欧阳青，当时是他带队，他被日本人炸断了腿，我想救他，我背着他去了长乐坪镇，但是没进镇子他就死了。水壶是我从死掉的士兵身上捡的。”

&esp;&esp;刘文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esp;&esp;叶荣秋忙开起了重庆腔：“我们是重庆娃子。不信你去问到起，我家里面是做生意的，卖布的叶家，我爹叫叶向民，我哥叫叶华春，我叫叶荣秋，江北的人都晓得。”

&esp;&esp;刘文沉吟片刻，依旧不置可否，转向黑狗：“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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