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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3页）

&esp;&esp;——因为刀落下时出现了不应该在梦境出现的真实阻力。

&esp;&esp;戊离平静的翻过一页和歌集，却没有说话。

&esp;&esp;他经历过的战斗连自己都记不清数目，战斗中形成的肌肉记忆和反应却深刻的印在身体和精神里。无时不刻不在戒备的状态让他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曾真正放松警惕。

&esp;&esp;所以，在长刀碰到因真实存在的东西而产生的阻力，这一点微小的怪异让他产生了违和感，于是瞬间清醒。

&esp;&esp;“所以，确实是梦境对吧。”鹤丸国永歪了歪头，从戊离的反应中已经知道了真相：“但这让我更好奇了，作为一介不被重视的新人入职的戊离君，即便是作战小队也能轻慢于你，说明时之政府并不认为你需要被重视。”

&esp;&esp;“可就是这样被轻视，被欺负的新人，却在极为私人的梦境里出现了那样可怖的场景。为什么？”

&esp;&esp;戊离的眼睫颤了颤，终于抬眼向鹤丸国永看去。

&esp;&esp;那双墨色的眼眸，如夜幕下平静无波的冰冷海面。

&esp;&esp;“别这么看我哦，戊离君，会让我觉得你在考虑杀掉我的。”鹤丸国永半开玩笑般笑了。

&esp;&esp;然后像是在转移话题一样，他又道：“戊离君知道吗，丙000本丸，既是丙系第一座本丸，也是所有丙系本丸存在的基础。时之政府不可谓不看重。然而，从二十年前第一任审神者到现在，在戊离君入职之前，本丸一共经历了三十一任审神者，死亡三十一任审神者。”

&esp;&esp;“可就算是这样啊，我曾经遇到的那些审神者里面，也没有哪一位，像是戊离君这样。”鹤丸国永侧首看向戊离，半响，才吐出结论：“仿佛一只被迷雾缠绕着的困兽。”

&esp;&esp;戊离的眼眸波动了一下。

&esp;&esp;“我不认为戊离君只是做了个噩梦哦。”纯白的鹤撑着脸颊，歪头笑得纯良：“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呢？——这么有趣的事情，告诉我吧。”

&esp;&esp;庭院里猛然安静了下来，就连诅咒们都有眼色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esp;&esp;足足有一刻钟，戊离才将视线从快要笑僵了的鹤丸国永脸上移开：“嗯，不是噩梦。”

&esp;&esp;“是旧日的记忆和睡梦中泄露的力量融合了而已。”戊离微垂下眸，看着手里的和歌集，语调平静的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esp;&esp;【勿因未候日光暖，擅自轻言世间寒。】

&esp;&esp;阳光洒满室内的午后，男人将毛笔搁置笔架，然后将墨迹未干的宣纸轻轻放在旁边生闷气的少年的头顶。

&esp;&esp;少年愣了愣，才从头顶抓下宣纸。

&esp;&esp;【我不想要这个，看不懂。】少年闷闷出声：【我只想要老师。】

&esp;&esp;男人笑着起身，抬手将帽子扣在头顶；【小离，老师只是去工作而已，任务完成后，老师就会回家。】

&esp;&esp;少年执拗的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红了眼眶。

&esp;&esp;男人讶然后无奈弯腰，温柔而宠溺的揉乱了少年的墨发；【老师向你保证，只是短暂的离别。】

&esp;&esp;【只要小离还需要老师，不管多远，老师都会赶回来。】

&esp;&esp;……

&esp;&esp;可是多年后，青年独自等在院落里，眼眸里的光明明灭灭，却始终没能等到他的老师。

&esp;&esp;他的老师，再也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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