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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起伏，只是冷冷问：“你觉得我把你想成哪种人？”

&esp;&esp;“我不知道，我只是……”

&esp;&esp;“只是精力多得没处放。”陈诺的语气依旧又硬又冰冷。

&esp;&esp;顾卫南怔住，他被那种目光和语气给刺伤了，他以为他对着任何人都会这样？

&esp;&esp;陈诺看到顾卫南受伤的神情，语气忽然软了下来，轻声说：“你先去冷静一下，操场上跑几圈吧。把精力放在学习和训练上，你年纪还小，老想着那种事……会坏的。”

&esp;&esp;顾卫南身体微微一颤，他看着陈诺转身就要离开，使劲咬住嘴唇，把指甲抠在了手心里。

&esp;&esp;“教官，我喜欢你。”

&esp;&esp;话出口的那一刻，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把徘徊在嘴边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

&esp;&esp;陈诺的身影蓦然一顿，就听见顾卫南豁出去一般急促地补充：“从开学伤情比较严重

&esp;&esp;顾卫南虽然嚷得毫不示弱，实际心灵上还是挺受打击的。鼓足勇气对着喜欢的对象掏心掏肺，对方反应冷淡就罢了，还把自己的告白当做儿戏，这结果换了谁都会觉得难以承受。

&esp;&esp;一声不吭地跑完八百米，再面对陈诺时，除了机械地重复规定动作外，他都不愿再跟陈诺有任何哪怕是目光上的接触。陈诺的话太叫人内伤了，就算直接被鄙视了性取向，或者被一口拒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憋屈。

&esp;&esp;也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看顾卫南深受打击的模样比较可怜，陈诺在接下来的教学中一切照常，惟独没再对他疾言厉色。就算顾卫南在做动作时赌气，毫不留情地把他摔了又摔，甚至故意用劲往狠了摔，陈诺都像没察觉一样，甚至还会说：“这次做得不错。”

&esp;&esp;这让顾卫南的感觉加倍糟糕，他真希望陈诺不要表现出什么不同，或者干脆说一句：今天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不是很喜欢假装若无其事吗？继续装啊！顾卫南又难受又气愤地想，这么任打任挨的，你是不是个啊！

&esp;&esp;训练结束以后，顾卫南垂着目光，礼节性地说了一声：“谢谢教官，我归队了。”

&esp;&esp;陈诺看着他，语气如常：“好，明天继续吧。”

&esp;&esp;“是，教官！”顾卫南很不自然地行个军礼，逃也似地返回队伍。

&esp;&esp;这天晚上，顾卫南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了很长时间，不得不承认这次挫败带来的伤情比较严重。他根本控制不住那种心一直往下掉的失重感，似乎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得知志愿被改掉的那天，这种又难受又愤懑的感觉可能仅次于那个时候。顾卫南看着眼前的黑暗，真希望天永远不会亮。

&esp;&esp;起床的时候，顾卫南顶着两个大黑眼袋晃悠悠坐起来，好似鬼魂。舍友们都吓了一跳，纷纷问：“班班你怎么了？”

&esp;&esp;这个称呼是许守峰新发起的昵称，因为叫起来既亲近又有点尊重的意思，深受本班战友们喜欢。顾卫南无精打采地爬下床：“没睡好。”

&esp;&esp;随艺关切地问：“我看你昨天晚上心情就好像不怎么样，是不是擒摔练得太累了呀？”

&esp;&esp;顾卫南笑笑：“没，昨天应该是队长快被我摔半死了。可能是我临睡前突然有点想家了，就怎么睡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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